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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民被蘇筱看得心裡光火:「還愣著幹嗎?趕緊重新出清單,叫物資部快點送過去。」

蘇筱按捺下心裡的火氣,重新列印清單。

陳思民轉身走回辦公室,剛坐下,座機響了。

是汪洋打來的:「老陳,怎麼回事?董宏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材料沒送過去,明天可能停工。」

「是蘇筱忘記了。我已經讓她重新出清單了,動作快點,應該能在明天上午送到。大概停一兩小時左右,不是特別嚴重。」

「蘇筱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小姑娘嘛,做出一點成績,有點飄了。」

「飄了?」

「你不常在公司,很多事情不了解……」陳思民頓了頓,裝出一副大度包容的口氣,「不過,沒事,她還年輕,敲打敲打就好。」

短暫的沉默後,汪洋嚴肅地說:「你該敲打就敲打,等我回來,我會找她好好談談。」

「汪總……」陳思民欲言又止。

「你別吞吞吐吐,有啥說啥。」

「那我就直說了。」

「說。」

「我覺得她飄呀,跟你關係大。」

汪洋不是傻子,自然一點就明。「行了,我明白了,這事情你處理吧。」

「真讓我處理呀?」

「廢話。」

「我怎麼處理都行?」

「行。」

放下電話,陳思民鬆了口氣,從抽屜里拿出物資清單看了一眼,然後塞在碎紙機里。沒有錯處,他就給她製造錯處,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丫頭片子,他不信拿捏不住。

當天下午的部門會議上,他點名批評蘇筱:「咱們建築業跟別的行業不一樣,要是停工一天,光人工費、機械租賃費就是一大筆錢,蘇筱,你本身就是搞成本的,應該非常清楚,今天這樣的錯誤我希望只有一次……」

隨後,陳思民又以減少工作量便於蘇筱專心於本職工作為由,讓她將靜水河項目的投標工作交給陸爭鳴。蘇筱這時便有些察覺了,他對自己有看法,想來想去應該是跟汪洋看重自己有關,畢竟沒有一個上司願意下屬跟自己的上司走得近。

她尋思著如何婉轉地解決這個難題,隨即又發現難題消失了——汪洋突然對她冷淡了。從前看到她眉眼帶笑,現在不笑了,更不用說帶她出去見世面。變化如此顯著,自然被火眼金睛的同事們捕捉到了。原先她得了汪洋青眼,大家心裡不服氣,現在看到她打回原形,自然幸災樂禍,嘲笑她不自量力狐媚領導,又把她從前被眾建開除的事情拿出來說,什麼品行不端、收取賄賂等。

她們說話也不避著人,蘇筱都聽到過好幾回,非常鬱悶,但也無從辯起,只能暗暗祈盼申訴信能起作用,早日沉冤昭雪,拿回註冊造價師證書,她立刻一去三千里,從此與天成是路人。

申訴信是她唯一的希望。

然後這唯一的希望也被粉碎了。

那天,她下班有些晚,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她正準備往地鐵站走,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突然亮了燈。燈光閃了閃,然後車門開了,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直覺告訴她,這人是衝著她來。果然他走到三步之外,停下腳步,揚了揚手裡的申訴信。

蘇筱震驚:「你是誰?為什麼信會在你手裡?」

「我是許峰,董事長助理。信是董事長給我的。」

這句話信息量非常大,蘇筱沒有說話,飛速地轉動腦筋……「我看旁邊有間咖啡館,一起喝杯咖啡吧。」

咖啡館在公司斜對角,幾百米的距離。許峰點了咖啡後,在蘇筱對面坐下,說:「董事長很欣賞你,誇你是個人才。」

蘇筱嗤笑:「董事長知道我是誰呀?」

「知道。」許峰說,「汪總為你入職找過董事長,董事長看過你做的標書後跟汪總說你是個人才。當時,我在場。」

蘇筱恍然大悟,原來是趙顯坤拍板,瑪麗亞才同意她入職的。

許峰說:「你想不想找回你的清白?」

蘇筱反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果然是個聰明人,許峰從公文包里取出結算單和資產負債表推到蘇筱面前。「我想知道錢去哪裡了?」

蘇筱翻看了一遍,都是天科的,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建築公司隱匿利潤或者轉移利潤的常用手段是虛假分包,一個建築項目至少幾百個分包項目,多的甚至達到幾千個,要從中查出虛假分包,太難了。

許峰目不轉睛地看著蘇筱,留意她的神色變化。他帶隊在天科查了一個多月,除了一些雞零狗碎的帳目問題,其他重要的諸如陰陽帳、小金庫、虛假分包等都沒有發現。勞師動眾卻是這個結果,他無法接受,也明白這不是董事長要的結果。一開始他還想從天科打開缺口,努力幾次,毫無進展。眼看著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他從自信滿滿變成日夜煎熬,每晚睡不著,頭髮大把大把地掉。手下的人也開始不耐煩,都想結束這磨人的歷程。

無奈之下,他跟董事長匯報,天科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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