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參加舉試?」丑歡歡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知道,舉試有多難嗎?」
「我當然知道,雖然難,但我想試試。」楚易認真道。
如果之前丑歡歡很討厭楚易,因為這件事不那麼討厭他,那麼,聽到楚易要參加舉試後,他比之前更討厭楚易了。
這是因為,舉試乃是天書院主辦的考試,三年一屆,跟大唐的科舉剛好錯開,科舉是十年一次,卻要經過院試、鄉試、會試、殿試四道門檻。
科舉應試,自大周開始,已經有了很長的歷史,普通人想要改變命運,自然是參加科舉,即便只是過了院試,那能夠混個出身。
能過鄉試、會試、殿試的,那肯定是大才,自古以來,便受人敬仰,尤其是殿試的三甲,狀元、榜眼和探花,可謂登峰造極。
跟科舉漫長的十年一屆相比,天書院的舉試則不同於科舉,但是天書院的舉試更加嚴格,三年一次,天下人可前來應試。
也是大唐太宗皇帝首開先例,就怕十年一屆的科舉,會遺漏人才,才在天書院,三年舉辦一次舉試。
這三年一次的舉試,跟科舉相同的地方是什麼都考,但不同的是,舉試不允許任何官員參與,完全由天書院的教諭評判,凡是不合格者,全都會被刷下去,並且永遠都不能參加第二次,科舉則不同,哪怕是八十歲的老翁,都可以參加。
自太宗皇帝開舉試以來,天書院一共就取過三個人,都是一千年一出的大才,而且他們也都不負所望,在他們的時代里,開創了盛世。
但自這三人之後,已經有數百年沒有人成功的奪得頭名,並且被天書院的教諭所認可。
到如今,參加舉試的,不是那種自負過高的人,便是一些想一步登天,拼運氣的,而丑歡歡對這兩種人,都不喜歡。
楚易要想踏入大唐的權利中心,大可苦讀十年,參加科舉就是,即便不成,也受人尊重,參加舉試,自然就有拼運氣,搏出位的意圖,不被他看好。
原本,丑歡歡是想酸了他幾句,最後還是咽了回去,一副你愛怎樣怎樣的表情。
接下來馬車裡便一片沉寂,直到一座酒肆前,丑歡歡下了車,也沒跟他說話。
正是餉午,酒樓里的食客極多,聲音很是嘈雜,丑歡歡剛進去,便有小廝前來招呼,並領著他去了樓上。
雅致的包間裡,幾個貴公子正互相寒暄,見丑歡歡進門,紛紛上前攀談,他卻是一副孔雀開屏的模樣,坐到了一側。
看到楚易出現,杜東明微微一驚,隨即一臉喜色,不理會丑歡歡,趕緊把楚易拉了過來,介紹道:「來來來,諸位兄台,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我之前說起的宣州天才符紋師,年紀輕輕,便是地品魂井,前途無量的楚易。」
楚易那一身符紋袍,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但看到只是一星後,在場的人,都失去了興趣,但還是附和著杜東明,跟楚易打了聲招呼,最後又把注意力放到了丑歡歡那邊。
這位小國公,在長安紈絝的這個小圈子裡,顯然是眾星捧月一般,但丑歡歡並沒有給他們好臉色,獨自喝著酒。
最令人奇怪的是,即便丑歡歡如此對待,他們還是非常恭敬,一點怨言都沒有。
杜東明請楚易坐下,給他倒了酒,卻讓在場的這些顯貴之後,微微驚訝,似乎不明白,一個一星金領符紋師,怎麼用得著杜東明這般殷勤。
在斷斷續續的交談中,楚易算是認識了這些人,不是小侯爺,就是某位大員公子,談吐之間,全是長安城的秘聞。
不過,他們到是都很有分寸,該談的談,能談的談,不敢談的,不能談的,絕對不談,就比如說外界百姓議論的沸沸揚揚的神國使團,他們卻好似充耳不聞一樣,嘴裡全是平康坊中的哪個紅樓,又新進的姑娘,以及楚易的老熟人,摘星聖女葉勝眉的私事。
觥籌交錯之間,包間裡正聊的興起,突然,丑歡歡把手中的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旁邊那位小侯爺立即拿起酒壺準備倒酒,卻被丑歡歡給攔住了:「不用了,吃飽喝足,該散就散了吧。」
聽到丑歡歡這不符時宜的話,在場的人,竟然沒有一個覺得尷尬,短暫的沉默後,立即起身,紛紛告辭。
楚易搞不懂他,正想告辭離去,卻被杜東明拉了一下,又坐了下來。
等到他們各自離去後,包間裡一片平靜,杜東明突然笑道:「你總算辦了一件正經事。」
丑歡歡白了他一眼,拿起酒壺給自己倒滿,又繼續喝了起來,楚易這才知道,他把這些人轟出去,是給杜東明騰地方。
「你這傢伙,來了長安,都不通知我一聲,我都和你說,我在天書院,你怎麼不派人來找我呢?」杜東明立即抱怨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剛才那副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