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凜轉頭,就見她楚楚動人的瞧著他,低低道:「哥哥,我想求你件事。」
這幾日她在這烏程府衙幫著崔凜做戲,想來還算稱職,這會子便有膽量同他開口了。
映兒正在後頭打著風燈,不遠不近的尾隨著,青凝瞧了映兒一眼,忽而踮起腳尖,湊近崔凜耳邊:「世子,勞煩你幫我查一下蔣家橋姓吳的人家。」
她輕輕的低語間,清甜的氣息便從他的耳側柔柔的拂過,崔凜腳步微頓。
瞧見兄妹倆說體己,映兒往前湊了湊,插話道:「謝娘子別只顧著說話,小心腳底下。」
青凝有些忍無可忍:「我同哥哥說句話,怎麼,映兒也要聽嗎?」
青凝說完也不管映兒的臉色,轉頭又去看崔凜,卻只瞧見了他挺拔的背影,也不知他可有聽進去?會不會替自己去查?
青凝有些擔心,本想第二日找機會再求他一次,沒成想,第二日一早,廂房的書岸上便擺了一封密信,拆開來,是本朝以來烏程蔣家橋居住過的所有吳姓住戶的記載。
這裡頭信息繁雜,青凝挨著翻了一遍,這才大體整合出吳掌柜的家私。
原來昨日她在蔣家橋碰上的那戶,正是先前兒吳掌柜的老宅。
吳掌柜原名吳仁,早年行商,娶蘇州穀梁氏為妻,五年前他受青凝姑母所託,匆匆進京。他這一去便是好幾載,穀梁氏於家中孤寒,竟被小西街上一個叫隋四的潑皮勾搭上了,吳掌柜自覺虧欠穀梁氏,便將烏程的老宅、錢財一併留給了穀梁氏,同穀梁氏正經合離。去歲,吳掌柜那處老宅房契上,已改成了隋四的名。
怪道都說這蔣家橋再沒有吳姓人家了,原是這吳家已成了隋家。青凝上次聽吳掌柜提起過,當年他走的匆忙,落了那封信件在家中,是以姑母留下的那封信至今還在穀梁氏手中,吳掌柜曾多次遣人來取,都是無功而返,至於因何無功而返,吳掌柜卻是不肯說。
現下映兒去取早膳了,青凝躊躇了一瞬,也未吃早點,悄聲兒出了角門,徑直往蔣家橋而去。
到得昨日那扇如意門前,青凝剛要扣門,卻聽吱呀一聲,出來一位婦人,正是昨日那位驚怒的娘子,她瞧見青凝後下意識退了一步,沒好氣道:「你怎麼又來了。」
青凝大抵猜到了她的身份,直截了當:「穀梁娘子,今日便同你直說吧。我乃新任稅課使謝懷安的妹妹謝懷瑾,這幾日隨父兄來烏程赴任,受吳掌柜所託,來同你索要一封書信。」
崔凜在烏程指不定待幾日,青凝沒有多少時日同她耗,不若單刀直入,說不定就能詐出這其中的因果。
「什麼書信,我這兒沒有吳仁的書信,你快些兒離了我家。」
穀梁氏眼瞧著有些慌,伸手便要來推搡青凝,卻冷不丁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握住了腕子,動彈不得。
青凝抬眼,便見個油頭粉面的郎君站在穀梁氏身後,對她道:「小娘子是來討吳仁那封信件的?好說好說,隨我進來。」
青凝猜測這便是那隋四了,她並不敢貿然隨他進院,左右這巷子裡也沒有行人,青凝便笑道:「有什麼話,不妨便在此處說吧。」
隋四理了理鬢角的發,懶洋洋道:「吳掌柜該是知曉的,若想要回這信件,少說得拿一千兩銀子。小娘子今日既然登門來取,可是已備好了銀兩?」
原來如此,這隋四趁虛而入,引誘了穀梁氏,侵占了吳家家財,卻是個沒夠的。他瞧著吳掌柜三翻四次來索要這信件,自然猜到吳掌柜對這封信看的極重,便攥住了不放手,想趁機敲詐一筆。
青凝只覺心中厭惡,冷冷瞧他:「這封信也不
是什麼重要物件,你若是給呢,我明兒個讓家兄給你送份謝禮來,若是不給,便讓它爛在你手中吧,左右一分錢也別想拿。你需知曉,我同兄長如今住在烏程府衙,受的是王大人的款待,你今日不給我,明日若是我家兄長登門,怕是不好看。」
隋四一聽反倒笑了,賴皮道:「我倒是誰,原是個小小稅課使的妹妹。小娘子見識淺薄,也不打聽打聽,我隋家叔父是誰,那可是在宮中當值的大太監隋進海,便是王大人,平日也要禮讓我三分。」
原來這隋四還有這樣一層身份,怪道平日橫行霸道。
他說完忽而放低了聲音,挑釁的看著青凝,神神秘秘道:「你以為我不懂這其中的關竅?這封信是那位陸夫人留下的先令書,沒有這封信件,他吳仁這些年便是侵占崔家財產,忠勇侯府崔家啊,那是什麼樣的世家,不拘哪房的一句話,便能讓他吳仁死無葬身之地。」
「小娘子可聽說過那位忠勇侯府崔世子,那可是堂堂忠勇侯與大長公主的嫡子,天之驕子,龍章風姿,年紀輕輕已是督察院御史,朝中誰人不忌憚?不巧,我那叔父卻是同這位世子有些交情,若是我把這封信毀了,再讓那位叔父同崔世子進言幾句,你說,他吳仁會是什麼下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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