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鋪了織錦軟毯,青凝跪坐在小几前,忽而想起袖中那一千兩銀票。
今日隋四驚懼之下,自然不敢再拿這銀票,青凝走時瞧見那張銀票飄落在地,便順手收了起來。
此時她拿出銀票,遞給崔凜:「哥......世子,這銀票我暫時收了起來,現下便還給你。」
崔凜卻沒接:「不必,你且收著吧。」
青凝頓了頓,恍然明白過來,這是崔凜對她此次烏程之行的酬謝,想來她扮的謝懷瑾他還是滿意的,幫他取得了王祿川的幾分信任。
崔凜這樣的人,向來不喜同他人有牽扯,收了這銀子,他二人便是兩清了。
只是青凝並不想收,她微微仰起臉,厚著臉皮道:「世子,這些日子以來倒習慣了喊你一聲哥哥,一時不好改口,只不知回到京中,還能喊你一聲哥哥嗎?」
青凝不要這一千兩,她想尋求崔凜的庇護,甚而不必說庇護,便是一兩分照拂,她在崔家也能好過許多。
崔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卻只輕動了下眉睫,依舊沒接那銀票。
青凝卻執拗的很,固執的舉著那張銀票,小心翼翼道:「我自小沒有手足,如今更是孤身一人,這些時日才曉得有兄長在身邊的安心,世子便讓我隨崔家小娘子一般,喊你一聲二哥哥吧。」
崔凜在家中行二,按理說,青凝可隨著府中小娘子們喚他一聲二哥哥的,只是崔凜年紀輕輕便身居要職,身上自有一股威壓,這府里的郎君娘子們竟無人敢親親昵昵的喊他一聲二哥哥,往日多尊稱他一句世子。
外頭夜色漸濃,車裡的風燈搖搖晃晃,映出陸家女兒孤零零的影子。
崔凜向來不喜同旁人有感情上的糾葛,銀貨兩訖才最清爽,且平生最不耐旁人同他攀關係,可此刻不知為何,他指尖動了動,竟鬼使神差收回了那銀票。
青凝心中一喜,眉眼彎彎的抬起頭,又甜甜喊了聲:「二哥哥。」
崔凜有些彆扭的別開眼,端起茶盞飲了口茶。
車廂里一時又安靜下來,青凝又替他斟了杯茶,隨口問:「二哥哥,你今日走的這樣急,可是尋到了自己想要的?」
「並未。」崔凜用被杯蓋颳了刮浮沫:「只是不想再耗費時日。」
費了這樣大的周章,竟是無功而返?青凝錯愕的愣住了,卻忽聽外頭駿馬嘶鳴,車上的杯盞晃了晃,馬車猛然停住了。
久未露面的雲崖跳上馬車,掀開車簾跪在了崔凜面前:「世子,尋到了。」
「果如世子所料,王祿川天一擦黑便出了門,再回來時便棄了車馬,換了身僕從的粗布衣衫,從角門悄悄回了府。他這一回府,便趁著天黑進了書房,書房的後牆上藏了一條密道,從密道下去,直通郊外的一處......」
雲崖最善追蹤稽查,平素多隱在暗處,行事詭譎,也是個喜怒不行於色的。
此刻他抬起臉來,眼裡卻像有一團怒火在燃燒:「一處陵寢,一處奢華無比的陵寢,上頭用明珠做成日月星辰,下頭以水銀灌注江河湖泊,羊脂白玉雕刻的寢床......王祿和送來的那萬兩黃金便是用來造了這些死人之物,自然不只這萬兩黃金,前頭還不知道填了多少金銀。」
第27章
你同我並不熟稔?
青凝回到京都時,已是五日後了,那日方出烏程地界,崔凜便同雲崖下了車,只囑咐雲岩將她送回京。
五六月的天,不過辰時末,日頭已是很足了,忠勇侯府角門上,平安剛上值,正掩唇打呵欠,轉頭竟瞧見了陸娘子。
他愣了一瞬,忙對青凝道:「陸娘子你怎得還敢回來?這府上都傳開了,說是你居心叵測,竟然夥同鋪子裡的掌柜,要侵占四房的財產。連老夫人都驚動了,如今府中上上下下都替四夫人鳴不平呢。」
平安說話的功夫,另有角門上的小廝一溜煙跑進去,給葉氏送信去了,不多時,出來個小丫頭,朝著青凝撇撇嘴:「陸娘子既然回來了,那煩請先去趟立雪堂吧。」
今日本是葉氏的生辰,崔老夫人在立雪堂設了家宴,聽見小廝來報,葉氏只猶豫了一瞬,便遣了小丫鬟去角門上將青凝迎進來。
柳嬤嬤在葉氏耳邊低語:「這位陸家青凝可真是會挑時候。夫人,今日是你的生辰,這樣的場合要她來作甚,憑白壞了你的興致?不若讓她先回凝瀧院,待私下再好好發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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