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陸娘子放心,我......我再不害人。」崔宜連忙擺手
「你不去,她們且逼著你去,不去便是要將你打死,你又當如何?」
「那就讓她們打死我吧,便是打死我,我也斷不會再害人了。」
青凝聞言,失望的嘆了一聲:「那我真是白費功夫了,你日後總要被打死的,卻要我費那般力氣將你從周媽媽手中救下來,」
聽青凝如此說,崔宜又一下子生出愧疚來,慌忙擺手:「那......我......我不能被打死,不能讓陸娘子白費功夫」
「你既不想被打死,又當如何呢?」
崔宜一下子被問住了,青凝便又道:「崔宜你且記住了,這第一呢,你曾推我入湖,這是你欠下的第一份人情,第二呢,我曾救過你的命,這是你欠下的第二份人情,你既然欠我良多,自當該好好活著,我還盼著你還我的人情呢。」
崔宜揪著帕子團團轉,著急道:「我還,我還,我好好活著還陸娘子的人情。」
青凝抿唇偷笑,轉身進了內室,拿出一本《一鴻算法》丟給她:「識字吧?若是識字便拿回去好好看,待你會了珠算,便去我那繡坊替我管帳。」
崔宜撿起那本書,仔細抱在懷裡,重重點頭:「陸娘子,我識字的。」
青凝沒再說話,只朝鵲喜使了個眼神,要鵲喜將崔宜送出了院門。
鵲喜回來後,忍不住嘀咕:「娘子,你要帶著崔宜行商?可她瞧著實在是個窩囊的,真能去鋪子裡管帳?」
青凝將方才放下的那枚鳳尾酥撿起來,咬了一口:「能不能成不要緊,有了目標才能有心氣兒活著,省得又被活活折磨死。」
鵲喜點點頭,忽而對青凝道:「娘子,咱們後頭那處藏書閣,往日鮮少有人去,今日我本想借個道,竟被攔下了,說是世子在裡頭看書呢,日後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靠近」
青凝聞言想起上次自己在藏書閣也瞧見了崔凜,這藏書閣上層是處老大的書房,且離著崔凜的竹韻居不遠,有清幽小徑相連,想來崔凜喜靜,便將讀書、公辦之處移到了此處。
她這樣想著,正要伸手端茶盞,卻忽而站了起來,急匆匆道:「我今早兒備的那碟子蓮子糕呢?鵲喜,隨我去趟藏書閣。」
前幾日崔凜站在水榭中,居高臨下的問她:「你同我並無熟稔?」,他說完也不待青凝回應,徑直離去了。
青凝想,聽語氣,他大抵是有些生氣的。
......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方才還晴空萬里,這會子竟是飄起雨絲來。
崔凜背手立在窗邊,稜角分明的臉浸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有些莫測的凌冽。
雲岩瞧著同樣沉默不語的雲崖,張了張嘴又憋回去了,忍著沒發出聲響。
上個月烏程之行,不僅發現了王祿川督建的地宮,還在密道中發現了一砸手書,每一封都是沈閣老親書。沈閣老沈廉,原太子太師,亦是崔凜的恩師,其一生正值清廉,桃李遍天下。
可據手書來看,正是這位清譽滿天下的沈閣老,一手策劃了這奢靡的地宮。前江浙巡撫李宗南、現任鹽政使王祿和皆是他的學生,李宗南賣官鬻爵、貪污受賄的所得之錢財以及王祿和於鹽政中搜刮到的油水,大部分都孝敬了這位老師,用於建造烏程這座地宮。王祿和更是鼓動了自己的堂弟王祿川,替自己的恩師督造地宮。
手書一出,一時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可是誰也沒料到,前幾日沈閣老竟隻身赴督察院,躬身認罪。只言是自己老糊塗了,清廉了一輩子,卻想在自己百年之後享享清福了,因此才在自己老家建造了這座地宮,用於身後長眠之所。
沈閣老認罪當日便入了獄,可是崔凜想不明白,那個教他「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恩師,竟會用民脂民膏去換一座墳墓。
在這壓抑的沉默中,忽而有小廝跑上來,站在門外稟道:「世子,陸娘子來了,您可是要見?」
雲岩忙朝那小廝擺擺手,使個眼色要他下去了。
崔凜依舊沒做聲,透過落地長窗,瞧見青凝正站在廊下左顧右盼的等,方才那小廝很快跑了下去,對著廊下的青凝連連搖頭。只是令崔凜沒想到的是,青凝卻依舊沒走,只是站在廊下攏了攏肩,她懷裡抱了個食盒,寶貝似的,默默的站了許久。許是站的累的,她往後退了幾步,忽而抬起頭,正同崔凜的目光撞在一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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