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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的山中已微微有些涼意,一入夜,更添了幾分寂寥。

雲岩抱劍躺在客舍外間的榻上,眼睛雖閉著,兩隻耳朵卻聽得到山路上偶爾路過的車馬聲。

今日早間聖上急招,世子匆匆進了宮,出得宮門已是午時後了,雲岩本以為世子不會親往小成寺了,倒沒料到崔凜竟快馬加鞭趕來了西山。

西山前段世間鬧匪患。京城管轄地界竟出了匪患,實在是有損聖顏,因此聖上震怒之下令金吾衛悄然平息了,並嚴禁此事傳入京中。可匪患雖平,終究有一兩個逃竄的賊人鑽入了山中,這小成寺入了夜,怕是不那麼安生。

雲岩如此想著,輕輕翻了個身,忽而聽見嘩啦一下,似是杯盞落地之聲。

雲岩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站在屏風後朝室內匆匆一瞥,試探著問了一句:「世子,可有事?」

崔凜剛換了件乾淨的霧山直綴,正靜靜立在窗前,他的腳邊是幾片玉盞殘碎,

「無妨,退下吧」他朝屏風後擺擺手,聽到雲岩退了回去,才抬手摁了摁眉心。

這一閉眼,方才的夢境便又湧入了腦海。

夢裡還是烏程那間小小的廂房,紅羅帳中,女子衣衫半褪,雲鬢凌亂,她躺在他的懷中,淚眼汪汪的瞧著他,是陸青凝,嬌媚無雙,玉軟花柔。他的手落在她細膩的腰肢上,稍稍一用力,便似乎要將她揉碎了去......

只是這一回,他再無法克制,忽而俯下身,完完全全將她占為己有。

那嬌吟似乎還在耳邊,崔凜搖搖頭,將那荒唐的夢境壓下去,抬手拿了杯涼茶。

只是這夢境一下去,陸青凝今日那張笑臉又在他腦海中開始晃。

崔凜飲了口茶,品出這笑容的不同來。

往常她在他面前,總是低眉順眼的乖巧,從不會肆無忌憚的綻放嬌媚。那些花言巧語的討好,是希翼討得他的一份照拂,她小心翼翼的遊走在邊緣地帶,既希望他對她能心生好感,又希望這好感便如他對自家姐妹一般,絕不越界。

崔凜蹙眉,忽而將腰間那隻香囊扯下來扔在了桌角,可下一刻,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指,又將那隻香囊一點點攥在了手中。

明月般朗潤皎潔的郎君,從前是不可褻瀆的聖潔,此刻微微仰頭,眼角沾染了世俗的慾念。

......

第二日,青凝起了個大早,一打開內室的門,竟瞧見怡春黑著一張臉,坐在屏風後的臥榻上。

這客舍的床榻太硬了,怡春睡不慣,夜裡又風涼,連個乾淨的毯子都尋不到,怡春一宿沒合眼,此刻已全然沒了耐心:「這小成寺實在寒酸了些,陸娘子既然事了了,咱們便早些兒回去吧。」

青凝也一夜沒睡好,只她心裡藏著一份歡喜,聽怡春如此說,便利落的應了。她將鵲喜叫起來,兩人收拾完行禮,很快出了客舍。

出得小成寺的寺門,青凝四下瞥了一眼,沒見著崔念芝的馬車,青凝想,許是崔念芝去了西山看苗木。

她這樣想著,往前走了兩步,卻忽而聽見駿馬嘶鳴,回頭就見著了刻著崔家族徽的高大馬車,前頭駕車的正是崔凜的侍從雲岩

青凝愣了一瞬,就見雲岩跳下馬車,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陸娘子上車吧,世子送你回去。」

昨兒個青凝回來的時候,怡春已經躺下了,也並未提起遇見世子之事。青凝納罕的很,崔凜怎得來了小成寺?

她轉頭囑咐鵲喜跟著怡春回去,自己便上了崔凜的馬車。

侯府世子的馬車,自然比葉氏派來的那輛舒服多了,裡頭鋪了織錦軟榻,一打開車簾便能聞見淺淡的冷梅香氣。

青凝露出欣喜神色:「竟是這般巧,二哥哥也來了西山。」

「並非湊巧。」崔凜斟了一杯顧渚紫筍,推給青凝:「西山有遺留的匪患,入了夜便不太安生,因著你在西山,我才趕了過來。」

青凝一愣,這話實在不像是崔凜能說出來的,她總覺得聽起來怪怪的。

青凝忙扯出感激的笑意來:「多謝二哥哥想著我。」

「我的平安符呢?」崔凜朝她伸出手。

青凝又是一愣,沒料到崔凜還記得這茬。她昨日從往生殿出來,本惦記著去給崔凜請個平安符的,可見著崔念芝後,又一下子把這事給撂下了。

青凝微微窘迫:「昨日聽寺眾說,小成寺專渡苦厄之人,至於所求的平安符卻是不甚靈驗。我想著,既然不靈驗,便不如不給二哥哥求了。說起平安符,還是松山寺求來的最靈驗,待過幾日我去一趟松山寺,專為二哥哥去求一枚平安符。」

她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崔凜的面色卻冷了下來,車廂里的氛圍一時有些微妙起來。

這一路,青凝都有些懊惱,那日想給崔凜求平安符是真心感激他,可昨日見著了崔念芝後,又是真的把此事給拋諸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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