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凜轉身端了碗老參粥來,冷白的指握著湯羹,攪涼了送至她唇邊:「張嘴」
青凝垂下眼,一口一口吃下了那碗參粥。
一用完粥,青凝便想躺下歇了,不妨被他撈起來,從後擁進了懷中,她聽見他說:「方用完飯,別躺下,在我身上靠一會再歇息。」
頓了頓,又道:「今兒個既被你絆住了,那便不走了。」
他伸出修長的手,忽而順著她的脊背輕輕的拍,是讓人熨帖的輕柔。
朦朧的燭火中,是最蠱惑人心的溫柔。
青凝忽而不明白,方才不顧她的意願,讓她大庭廣眾之下婉轉承歡的是他,可事後又為何這般溫柔的蠱惑人心?
直到青凝沉沉躺下,崔凜從後貼上來,青凝才忽而覺得,若是崔凜生在帝王家,必定是最合格的帝王。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容不得她忤逆,想要便擷取,可他又慣會籠絡人心,他要的是她全身心的臣服,要她死心塌地的獻出一切。
青凝轉了個身,可她偏偏不願臣服。
第55章
屆時山高水遠,她同崔凜……
青凝不曉得崔凜何時離開的,朦朧中似乎有人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低低道:「安安聽話些,等我回來。」
鵲喜回到凝瀧院時,青凝方轉醒。
鵲喜撓撓頭,有些羞愧:「娘子,昨兒個雲泠姑娘要我去教她繡抹額,可不知怎得,我竟在她房中睡著了。」
她聲音低下去,越發愧疚:「留娘子一個人,晚間連個倒水的都沒有。」
青凝自然不怪她,崔凜有千百種手段要鵲喜回不來,指不定在那薰香或茶水中下了助眠的藥,鵲喜才在雲泠那兒睡了過去。
青凝起了身:「回來便是了,且先喝杯水潤潤嗓子。」
鵲喜這才噯了一聲,自去端早食了。
崔凜這一走,青凝倒是舒了口氣,窩在凝瀧院細細繪繡樣。
到了晚間,白芷來了一趟,說是崔老夫人要她去一趟立雪堂。青凝這便放下繡樣,同白芷去了立雪堂。
立雪堂的正廳里糊了霞影紗,夕陽的餘輝斜斜射進來,一片明艷的光輝。
葉氏正坐在崔老夫人下手說話,瞧見青凝進了立雪堂,忙招手道:「阿凝且來,正說道你呢。」
青凝走過去,就聽葉氏道:「前些時日老夫人要我在你的婚事上多費費心思,可巧兒,昨日有位保山問到我跟前,說是那麗錦堂身後的卓家,正在給他們少東家尋一門親事。那位少東家名喚卓槿安,今年二十整了,聽說房裡連個姬妾也無,於生意一道,也是個年少有為的。況且卓家在這京中經營多年,雖是商販,卻也財力雄厚。」
葉氏住了嘴,後頭的話沒提,只是看了青凝一眼,又去窺老夫人的面色。
老夫人放下茶盞,琢磨了片刻,這才道:「卓家雖不缺銀錢,只終究是個不入流的商戶,我原先兒想著,給青凝尋一戶家風清正的讀書人家,只是又怕青凝嫌日子苦。既如此,便聽聽青凝的意思。」
崔老夫人說著,轉頭看住青凝:「青凝,四夫人說的這門親事,你可願意接觸看看?」
青凝站在朦朧的煙霞中,對著葉氏同老夫人行了一禮:「有勞老夫人同四夫人費心了,卓家雖是商戶,但青凝吃不得苦,既然卓家家私頗豐,青凝願意相看。」
崔老夫人聞言,意味不明得瞧了青凝一眼。
葉氏本還以為要多費些口舌,才能說動青凝,沒料到她應得這般痛快,也是微微詫異了一瞬。
既老夫人跟青凝都應下了,葉氏便很快張羅起來。這回葉氏同保山商議好,又來問了青凝的意思,將相看之處定在了冬月二十,明月樓的雅間內。
冬月二十這日,青凝起了個大早。
鵲喜聽說了卓家這門親事,心裡也有些歡喜,她一壁給青凝梳妝,一壁道:「要說嫁到卓家,於娘子來說也算一件好事,到時候咱們秀坊還能藉助卓家的財勢。只一點,這卓家大郎似乎身體不太好的模樣,且嘴毒的很,也不曉得能不能同娘子合得來。」
鵲喜說著左瞧右瞧,又給自家娘子簪了一隻海棠絹花。
青凝失笑,將那絹花取下來:「不必費心裝扮,今日說不準也見不著那卓家大郎。」
外頭有小丫鬟來催了,說是車馬已備好,青凝這便起了身,隨那小丫鬟出了凝瀧院。
鵲喜站在院子裡愣愣的,沒明白自家娘子話里的餘韻,只納罕道:「既然是相看,怎會見不著人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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