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凝同崔素問走進立雪堂時,崔老夫人正在同一屋子的命婦寒暄。
榮國公府的大太太恭維道:「世子年紀輕輕,便已是二品大員了,想來歷朝歷代,也無出其右者。」
崔老夫人笑得滿臉榮光:「凜兒自小便是世家子弟的典範。如今倒是得聖上青眼,常伴左右,今兒個就要啟程,陪駕聖上去燕山別院避寒了,好方便教導年幼的太子。」
燕山別院建在安墟,因常年溫泉環繞,不需地龍,殿內便溫暖如春,最適宜冬日避寒。便是如今邊關告急,景昭帝卻依舊要去燕山別院。
青凝聽見崔凜要去燕山別院,長睫顫了顫,也不知在想什麼。
今日各府上的官眷命婦們除帶了賀禮來,還俱都攜帶了府上的小娘子。崔凜如今尚未娶親,家世顯赫身居要職,又兼之人才風流、品行高潔,自然各世家爭破頭也想將女兒送進來。
各位世家女娘們同崔老夫人問了安,此刻便在立雪堂的廊亭內吃茶水。
崔素問同相熟的閨秀說話去了,青凝將香囊著丫鬟送進去,也不好抬腳就走,便在廊亭內吃了盞茶,好在也無人在意她,倒是自在多了。
青凝正起身要回去,卻忽覺方才還喧鬧的廊亭內一瞬間安靜下來,青凝抬眸,見眾閨秀俱都沉默著往立雪堂正門處的廊廡瞧去,她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便見著了神清骨秀的崔凜。
崔凜從宮中回來,這會子已換了淺雲織錦雲紋的直綴,如竹如松,英挺威儀,只是這英挺中又自帶一份芝蘭玉樹的朗潤,朦朦朧朧的,讓你覺得能靠近卻又無法靠近,折磨人心得很。
方才高貴自矜、眼高於頂的世家閨秀們紛紛變了臉,露出羞赧仰慕的神色,偏要為了遮掩這神色,不敢光明正大的瞧。
青凝腳步頓了頓,又默默往後退了退。
崔凜遠遠從廊廡下走了過來,眼瞧著要進立雪堂的正廳,不妨崔凜眼鋒一轉,竟堂而皇之的走到了青凝面前。
他問:「可還要孔雀石?今兒個聖上又賞了幾顆,你自拿去把玩。」
眾目睽睽之下,青凝如芒在背:「我.....不勞世子費心.....」
「伸手」那人帶了點興味瞧著她,溫和卻不容置疑。
青凝下意識伸出手,崔凜便將一塊濃稠碧綠的孔雀石放在了她的手心,轉身往正廳去了。
一時廊亭中又是一陣靜默,眾閨秀紛紛超青凝看過來。
崔素問也愣了會子,趕忙出來打圓場,她挽著青凝的手臂,清淺笑道:「這位是寄居我們府上的陸表妹,前幾日我們姐妹間玩鬧,要陸表妹去跟世子要幾顆孔雀石,倒不想世子今日還記著給我們幾個妹妹帶回來。」
一個寄居府上,身份卑微的表妹,便是再美貌,也只能是個玩意,自然也無人放在眼中,眾閨秀便又端起矜貴笑意,柔聲慢語的交際起來。
崔凜進正廳時,王氏正帶了諸位命婦出來,招呼廊下的小娘子去側廳入宴。
崔老夫人落後眾人,獨自坐在正廳中歇了會子,見崔凜進來,又慈愛笑起來:「凜兒你瞧瞧,這些世家命婦也真真是眼耳靈通,你甫一升官,便又都貼上來表心意。」
她說完又道:「各世家抬來的賀禮,太貴重的我都給你拒了。只是各府上的閨秀們也都給你帶了份心意,你瞧瞧可有中意的,撿一兩件去把玩。」
崔老夫人說完,抬眸看住了崔凜,無非是想試探一下,今日來的這許多閨秀中,他可有看上眼的,也是時候替他選一門婚事了。
白芷端了個紅漆托盤來,上頭琳琅滿目,擺了些環佩珍玩,皆是今日的小娘子們送來的。
崔凜瞧了一眼,在這一堆珍稀之物中,撿出一隻荷包來:「環佩珍玩,孫兒也不缺,倒是這隻香囊,瞧著新奇。」
崔老夫人一愣,一時想不起這香囊是哪個府上的女娘送的。
崔老夫人正欲問問白芷,卻見崔凜站了起來:「勞祖母應付這一應官眷,今日聖上賜了幾杯酒,孫兒先去歇一會子。」
崔老夫人這才注意到,崔凜往日冷清的眸子,這會已有些朦朧的醉意,顯是喝了不少酒。她忙囑咐身邊的丫鬟:「快去煮一杯醒酒湯,扶世子去西廂房歇一會。」
這會子,王氏已在立雪堂的側廳設了宴席,招待今日前來慶賀的世家女眷們。
那頭青凝從廊亭出來,正欲往回走,不妨雲岩閃出來,擋在她面前:「勞煩陸娘子,給我們世子去送一碗醒酒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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