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泠聞言,一甩衣袖便出了毓秀閣,她倒是沒想到,陸娘子瞧著像只溫順的雀兒,竟有這般縝密的心思。
她欲再往門房去盤查,腳步匆匆上了碧水橋,不妨竟遠遠看見了崔凜。
欣長挺拔的郎君寬肩窄腰、腳步颯颯,他身上的騎裝還未來得及換,往常的鋒銳減了些,疏朗的眉眼間藏了一段繞指柔,仿佛朗月生輝,越發皎潔溫潤。
他急著回來看他的安安。
雲泠瞧著這樣的世子忽而有些後怕,屈膝行禮:「世子。」
崔凜頓住,微微挑眉看她。
雲泠嗓子發緊,最終還是抬起頭:「世子,陸娘子不見了,現下怕是已出府去了。」
崔凜頓了頓,猶不可信:「你說什麼?」
雲泠便只得又重複了一句:「陸娘子她,逃出府去了。」
崔凜恍惚了一瞬,眉目間的柔情頃刻褪了去,他面上還是不辯喜怒的清淺,卻無端讓人覺出肅殺的寒意來,他說:「真是好個陸青凝。」
再掀起眼瞼時,深邃的眉眼間已是結了寒冰,連心口都凍結了,只餘下一段不可追憶的柔情餘韻,他朗聲喚雲岩:「去通知錦衣衛司遇青,閉了四方城門,挨個排查,必要尋到陸青凝!」
.....
青凝從侯府出來時,天色陰沉起來,眼瞧著要下雨。她今日著了半新不舊的藕荷色襖子,青緞掐牙背心,細褶白綾裙,是府上丫鬟們慣常穿的樣式。
從侯府出來拐進小巷,巷子盡頭便是檀州街,王懷正駕了車馬,往巷子裡張望。
待見著了青凝,王懷撓撓頭:「陸娘子,你今日為何要去黍江口?月初正是起潮的時候,現下又起了風,怕是風大浪急。」
青凝上了車,並不多言,只是對王懷道:「不妨事,你只管送我過去。」
王懷也不好再多問,只好駕車沿檀州街往南行去。
青凝細細盤算,從檀州街往南,拐至和義門,再走上小半個時辰,便可至黍江口岸。
只是方至和義門,馬車猛然頓住,王懷的臉探進來:「陸娘子,也不知出了何等大事,前頭呼啦啦來了一群官爺,將和義門死死把持住,正挨個搜查放行呢。說是連四方城門也要關閉了,有那要走陸路出城的,或者急往客船碼頭乘舟的,都被攔了下來。」
青凝細白的指緊緊抓著車沿,指尖微微泛白,她說:「咱們只是去黍江口,倒也不必出城門,往南拐去譚口街,沿著護城河往上,可直到江邊。」
王懷這才想起來,還有這條路可走,忙調轉了馬車,往譚口街去。
......
午時一過,四方城門皆閉,連客舟碼頭都被團團圍住。
皇城司內的桌案上燃了一柱香,明明滅滅。
錦衣衛指揮使司遇青瞧著那炷香,有些為難。
他對著崔凜彎下腰,恭敬道:「世子,你只給司某一炷香的功夫,便要司某將這京中翻一遍,只為尋個小娘子。錦衣衛雖說無孔不入,但時間這樣短,卻也是不好辦。」
崔凜面上辨不出喜怒,緩緩喝了口茶水,掀起眼瞼看住了司遇青。
司遇青只覺那目光如有千鈞,壓的他膝蓋發軟,不由冒出一層層的冷汗來,改了口風:「司某......司某定當竭盡所能,不負世子所託!」
他說著,便發了口信,調動皇城司所有錦衣衛與兵役,往京中細細探查。
錦衣衛經營這許多年,自然不是吃素的,在那一柱香將要燃盡時,有下屬來稟:「世子,司指揮,城中有人瞧見那清河繡坊的夥計-王懷,駕了車往黍江口去了,裡頭坐的大概便是陸娘子了。」
崔凜聞言,猛然起了身,他大步往外走,氅衣上的暗繡麒麟腳踏峰巒,轉瞬間上了馬,往黍江口去。
.......
王懷駕車至黍江口時,是申時一刻。
陰沉沉的天,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青凝下了車,瞧了眼暗沉的天色,便往黍江樓走去。
這黍江口岸上立著黍江樓,上回青凝生辰,崔凜在這兒為她放了一夜的焰火。黍江樓一樓,有平伸出來的四角亭台,同堤岸平齊,凌駕在江面上,正是觀賞江景的好去處。&="&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