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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篡頷首,玩味道:「噢,全都不記得了?」

「嗯嗯……」燕枝用力搖頭,「全都不記得了。」

其實……他隱隱約約是記得一些的。

他夢見自己要被拖出去閹掉,還夢見行刑人就是陛下。

於是他一把推開陛下,對著陛下大喊,說不要他了。

但是現在想想,陛下哪裡是輪得到他來「要」或「不要」的?

他這話除了惹怒陛下,完全毫無作用。

所以現在,燕枝攥著衣袖,打定主意,絕對不能再惹陛下發火了。

陛下問他什麼,他都說不記得。

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傻裡傻氣的,什麼事情都跟陛下說。

雖然很難,但他必須要學會在陛下面前撒謊。

燕枝站在門邊,像一隻被遺棄過的小貓,藏在衣袖裡的手緊緊地揪著,忐忑不安地看著蕭篡,生怕自己第一次撒謊,就被對方看出來。

蕭篡只是瞧了他一眼,最後道:「行,不記得就行。回來吃東西。」

「是。」燕枝鬆了口氣,腳步輕快地跑回去。

他還沒坐好,蕭篡忽然伸手,拿起他吃了一半的肉餅。

「陛下……」燕枝疑惑。

「你吃新的。」

蕭篡轉過頭,照著他方才啃過的地方,也咬了一口。

平心而論,燕枝根本就不會撒謊。

蕭篡只消一眼,就能將他看穿。

但就算將他看穿,戳破他的謊言,又能怎樣?

難道要問他——

「不是說不喜歡朕了嗎?」

「不是說不要朕了嗎?」

「不是說討厭朕嗎?」

不行,絕對不行,燕枝絕對不能不喜歡他。

既然燕枝撒謊,那就是知道錯了、向他服軟的意思。

蕭篡無所謂燕枝撒謊,只要燕枝繼續喜歡他,饒過他一回,也無所謂。

蕭篡吃完了手裡的半塊肉餅,轉過頭,看向燕枝。

燕枝左手端著碗,右手拿著餅。

一口肉糜,一口肉餅。

一口肉餅,一口肉糜。

見陛下看過來,燕枝舉起左手,又舉起右手,猶豫片刻,最後把吃了一半的餅遞給蕭篡。

蕭篡輕笑一聲,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鼓起來的腮幫子。

燕枝懷裡揣著放奴書,心裡盤算著要出宮。

蕭篡戳著他的臉頰,想著來日方長。

——同床異夢,不外乎此。

*

不知道是不是蕭篡的錯覺。

自從燕枝生了這場大病,醒來之後,就變得格外乖順。

平日裡不是窩在榻上睡覺,就是陪著他批奏章。

話變少了,動作表情變少了,事情也變少了。

飯量倒是變大了。

讓他睡覺就睡覺,讓他吃藥就吃藥。

就算他拿出藥片和藥水,讓燕枝吃,燕枝也沒有疑惑,更沒有異議,接過來就吃。

要是換做從前,燕枝看見他拿出藥片藥水的時候,就該跟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地纏著他問,陛下陛下,這是什麼東西了。

覺得藥苦,他也不說,自己仰著頭,皺著臉,艱難地咽下去。

吃完了藥,他想喝點水壓一壓苦味。

但蕭篡呵斥他,不讓他喝,說會削減藥力,他就乖乖放下茶杯,自己躲在角落裡,悄悄吐舌頭。

一直到了第二日清晨,起床要洗漱的時候,他才啞著嗓子問:「陛下,現在可以喝水了嗎?會不會影響藥力啊?」

蕭篡這才知道,燕枝從吃了藥的昨日正午,一直到現在,都沒喝水。

難怪他的嘴角都起皮了,難怪他的嘴唇都裂開了。

對上燕枝小心翼翼的目光,一瞬間,蕭篡只覺得氣血上涌,幾乎要失去理智。

最後,他一手按著燕枝的腦袋,一手握著茶杯,往他嘴裡灌了兩杯溫水。

燕枝沒有反抗或是掙扎,連話也不說,就算被水嗆到,也只是紅了眼眶,別過頭去,拿出手帕擦臉擦嘴。

看見陛下的手上也沾了水,他還想給陛下也擦一擦。

直到這個時候,蕭篡才從「燕枝變乖」的滿意里,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勁!燕枝不該是這樣的!

他是想讓燕枝乖點,但不是像提線木偶一樣的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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