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
蕭篡兩隻手拽著燕枝的小衣,用力一拽,將傷口包好。
衣裳收緊,發出「刺啦」一聲,與此同時,蕭篡提高音量:「啊?!」
蕭篡轉過頭,冷冷地看著他:「朕當時就給你做了皇后的衣裳,給你寫了封后的詔書,讓你等著去參加立後大典。是你自己蠢,沒看出來。」
「後來想著你不懂,這才跑了,所以特意昭告天下,立你為後,你是沒看見,還是不肯回來?」
燕枝沒有回答。
蕭篡繼續道:「朕為了你,選秀不選了,朝政不管了,大典也沒了。文武百官都在看朕的笑話。」
「你還要朕怎麼樣?你想讓朕死啊?朕是皇帝,還是你男人,把朕捅死,你不得下獄坐牢啊?這點都想不到?就這麼蠢?」
燕枝還是不說話。
不管蕭篡說什麼,他都只是抱著糖糕,躲在角落裡,一下一下捋著糖糕的皮毛,一言不發。
反正……打也打不過,刺也刺不死。
陛下總是有這麼多歪理,他不想聽,更不想答。
燕枝微微抬眼,透過糖糕的皮毛,觀察周圍環境。
他在想,他現在從窗戶翻出去,逃跑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見他根本就沒在聽自己說話,還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蕭篡只覺得自己那些重話,都說給了木頭人聽。
燕枝到底在做什麼?
他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陛下罵他,他要眼眶通紅,他要泫然欲泣,他要哭的啊!
他怎麼……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似的?
蕭篡深吸一口氣,最後問:「方才你是不是沒睡著?」
這下燕枝有了反應,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嗯。」
對啊,他是沒睡著。
在楚魚家院子裡的時候,他就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
風裡瀰漫著野獸的氣息,他感覺到了熟悉的威壓。
他原本以為,陛下只是在附近,卻沒有想到,會這麼近。
他原本打算,等天不亮就上山躲一躲,可是沒等他睡著,他就聽見外面有動靜。
他以為是士兵,或者官差,所以他躺在床上,向糖糕下達了噤聲的命令,又握緊了之前就藏在枕頭底下的匕首,靜靜等候。
要不是他的命令,糖糕早就叫起來了。
但他知道,要是糖糕叫起來,外面的人絕對會戒備起來,到時候就更難跑出去了。
士兵不會單獨行動,一定人多勢眾,他只有出其不意,才有機會跑出去。
只是他沒想到,來的人會是陛下。
不要緊,是陛下更好。
燕枝原本還遲疑,不想傷了無辜士兵,現在好了,陛下可以傷。
所以他在陛下衝過來的時候,顫抖著手,抽出了匕首。
事情就是這樣。
小榻之上,燕枝與蕭篡面對面坐著,誰都沒有再說話。
一個不敢再問,一個不想再說。
蕭篡低下頭,瞧見燕枝面前沒有動過的泡芙,心裡怒火「噌」的一下又起來了。
「平日裡看見泡芙,跟小狗看見肉似的,兩眼放光。今日喊了你三遍,怎麼死活不吃?方才不是都要吃了嗎?怎麼又放下了?」
燕枝依舊閉緊嘴巴,不肯言語。
同樣的無力感再次襲來。
蕭篡攥著拳頭,感受著自己有力的手掌,卻不知道該拿燕枝怎麼辦。
難道除了扎刀子、幫楚魚求情,他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同他做嗎?
蕭篡咬著牙,從喉嚨里擠出他的名字,像是威脅:「燕枝!」
燕枝不為所動。
蕭篡心中怒火愈盛,實在是忍不住了:「說話!你啞巴了?」
燕枝無波無瀾,就當他是啞巴吧。
「燕、枝!」
既然他不開口,蕭篡也顧不得別的什麼,猛地撲上前,抓起泡芙,送到燕枝面前。
就在泡芙即將被按在燕枝臉上,奶油即將糊他一臉的時候。
燕枝聞見熟悉的氣味,忽然臉色一變,雙手推開蕭篡,別過頭去,撲到榻邊,對著地面,乾嘔起來。
「嘔——」
第39章 挑明 蕭篡,我恨死你了!
「嘔——」
燕枝趴在榻邊, 對著地面,乾嘔不止。
蕭篡一時不防,被他推開, 坐在榻上,一時間竟愣住了。
但他也只怔愣了片刻, 很快又反應過來,猛撲上前, 抓起榻上的被褥, 給燕枝裹上,又急哄哄地伸出手, 要摸他的額頭和臉頰。
「又著涼了?難怪死活不吃泡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