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身上有毛,淋點雨不礙事,燕枝就給它添了點草料,讓它吃著。
他們是做糖糕的,家裡別的沒有,就是柴多水多。
燕枝在添草料的時候,楚魚馬上起鍋燒水,給兩個人燒了一大鍋洗澡水。
直到這時,楚魚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行了,快去洗洗吧,小心風寒了。」
「好,你也快去。」
燕枝點點頭,提著兩桶熱水進了房間。
一刻鐘後,燕枝換上清爽乾淨的衣裳,用巾子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從房裡走出來。
這個時候,楚魚已經在煮薑茶了,整個院子裡都是辛辣的老薑味道。
見燕枝出來,楚魚便道:「燕枝,你過來燒火,正好烘乾頭髮。」
「好。」燕枝點點頭,坐在灶洞前,往裡邊丟柴。
楚魚則站起身來,拿起木勺子,攪了攪灶上的瓦罐。
柴火燃燒,時不時發出沉悶的噼啪聲。
火光熊熊,映在燕枝臉上。
燕枝抬起頭,看向楚魚:「阿魚,別心疼了,我們剩的糖糕不多,晚飯不用做我的,我吃糖糕就好了,我可以吃完的!」
他見楚魚今日悶悶的,還以為他是為了大雨的事情生悶氣,所以這樣安慰他。
可是……
楚魚垂下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卻道:「蕭篡去其他世界做任務了。」
「什麼?」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燕枝根本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楚魚頓了頓,重複一遍:「蕭篡去其他世界做任務了。」
「啊?」燕枝不懂,「他……不是已經在做任務了嗎?一統天下的任務?建立十全十美的朝堂的任務?組建十全十美的後宮的任務?」
楚魚卻道:「他昨日特意過來,向你告假,就是為了去其他世界做任務。」
燕枝想了想,順著他的話問:「你們穿越者可以這樣嗎?到處亂跑?」
「當然不行。」楚魚答道,「一般來說,一個穿越者,一個時間段里,只能接受一個世界的任務。」
「可你又說……」
「他偷偷去的。」
燕枝好奇問:「既然他是偷偷去的,那你怎麼知道?」
楚魚舉起手,作勢要揍他。
燕枝趕忙捂住自己的腦袋,委屈巴巴道:「幹嘛打我?」
「你該打!問的都是些什麼傻話?」
「你昨日說,他找你告假,我就有點兒懷疑了。」
「今日,卞明玉和謝儀又說,朝會延後,可蕭篡又沒出宮辦什麼事,我就更懷疑了。」
「直到剛剛,我看了一眼積分總榜排名,發現蕭篡的積分一直在變,我就完全確定了。」
燕枝接話道:「他去別的世界做任務了?」
楚魚點點頭:「對。」
「那他離開這裡了?那大梁豈不是沒有皇帝了?」燕枝驚恐,「那……那豈不是馬上又要打仗了?我不想打仗。」
「他還沒有走,只是暫時離開這裡而已。」
「你方才說,一個穿越者……」
「那只是一般情況。如果是特殊情況,穿越者也可以一次接下幾個任務。」
「聽不懂。」燕枝搖搖頭,一臉茫然。
「你可以理解為——」楚魚想了想,「魂魄出竅。」
「嗯?」
「蕭篡把自己的身子留在這兒,魂魄去了另一個世界做任務。」
「明白了。」燕枝點點頭,「我在話本上看過。」
「不過這個法子很危險。」
「為什麼?」
「他留下來的身子沒有魂魄,沒有意識,不能自主行動。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就算你溜進宮裡殺了他,他也毫無還手之力。」
「等他的魂魄回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身子死了,他也毫無辦法。」
「唔……」燕枝認真思考,最後道,「我暫時還不想殺了他。」
「誰問你了?」楚魚無奈,「總之,同時進行多個世界的任務,是很危險的事情。要是被人殺了,那就是徹底死了,要是被穿越者殺了,對方就能直接搶走他的積分。絕大部分穿越者都不會這樣做。」
「蕭篡就會這樣做。」燕枝道,「他很窮、很摳門、很吝嗇,所以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賺錢的機會……」
「他可不窮。」楚魚道,「他是積分總榜上、排名第一的穿越者。」
燕枝睜圓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楚魚同樣定定地看回去,繼續解釋。
「所有穿越者里,他的積分是最多的,他有八百萬積分。」
「不過他確實很摳門,任務不間斷地做,吃住都在任務世界裡,從來沒有在控制中心花過積分,他的帳戶永遠只進不出。」
燕枝下意識道:「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