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他指尖觸碰到珠子,寧竹手腕一翻,直接避開了他的動作,玻璃珠重新落回布袋中,碰撞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番舉動讓張德明恍然回過神,他見寧竹動作隨意地擺弄這玻璃珠,哪怕已經見過好幾次,還是止不住地心疼,生怕她一個沒拿穩,把這稀世珍寶給摔碎了。
張德明趕忙朝身後的張興招了招手,示意他將準備好的東西拿來。
張興一刻不敢耽誤,立時從懷中取出將一個沉甸甸的布袋,看起來和寧竹手中的布袋是同款,外表一樣的不起眼,可裡面裝著的銀錢卻是實打實的。
別說為什麼不用錦盒裝,他們倒是想給,可寧竹不要,說是盒子累贅,不如布袋方便。
張德明自然明白財不外露的道理,寧小友挑在這麼個地方交易,就是不希望有人注意,正巧張德明也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易,遂從善如流地將錦盒換成了布袋。
這樣不招人眼,兩方都安心。
張德明接過布袋,臉上溢滿笑容:「寧小友,這是這次的銀錢,您點點。」
寧竹看了一眼,沒有接過,而是搖搖頭。
張德明笑容僵住,摸不准她的意思,不免有些著急道:「寧小友這是何意?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直說便是,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商議。」
一切都好說,可千萬別是有了更好的買主,不賣給他了。
話音未落,寧竹抬頭,透過帷帽的輕紗看向他:「張老爺別急,並非是我不願,只是這是最後的一顆珠子了,之後不會再有。」
「什麼!?」
張德明還沒出聲,他身後的張興就忍不住發問出聲。
這會兒張德明沒有開口教訓兒子,他心裡也急啊。
玻璃珠對他們來說意義重大,張德明在京城有一同宗兄弟,不大不小是個京官,是張家上一代中最出息的一位。
前不久他將玻璃珠送往京城,好不容易藉此打開了上頭的門路,所求之事眼看著對方就快鬆口,可如今這玻璃珠一斷,事情怕是也有些懸了。
張德明這會兒恨不得把寧竹給供起來,求求她再變出來幾顆珠子出來。
可再心急如焚,張德明也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只是目光緊緊盯著寧竹,一舉一動都十分規矩。
至於為什麼,問就是他已經試探過了。
起初見寧竹人小,才七八歲的年紀,隻身找上門來,身邊也沒個大人護著,張德明自認也不是個多好的大善人,商人嘛,自是利益為先,不是沒有起過那等矇騙強搶的心思。
可當他打量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丁點危險的想法時,對面瘦瘦小小的孩童竟像是未卜先知一般。
只見她仰起頭,戴著帷帽的臉看不清神色,蒼白帶著病氣的小手微微握緊茶盞,掌心中頃刻傳出幾道細微的瓷器碎裂的聲音。
她在張德明驚恐的目光中輕開手,任由破碎的瓷片散落在桌上,輕笑著緩聲說道:「一下沒控制好力道,還望張老爺見諒。」
饒是張德明再見多識廣,此刻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茶盞是再普通不過的厚胎瓷杯,專門買來招待些不甚重要的客人,圖的就是價格便宜也不容易磕碰摔碎。
誰知茶盞落在這小女童手中竟然如同土塊似的任她揉捏。
這等力氣稀世罕見!
怪道她小小一個人兒,竟敢只身前來談買賣,原來是有所依仗。
張德明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危險,頓時收起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暗自篤定此子定非常人!
旁邊的奉茶的僕人見到這一幕更是瞪大眼睛,頓時腿都軟了,差點跌坐在地。
經過這一出,張德明終究還是按著原本的章程來了。
琉璃珠是罕見,可在他這裡卻是遠超原本的價值,能派上大用,他何必得罪賣家,更何況對方提出的條件並不苛刻,甚至可以用實惠來形容,他可不會做出丟西瓜撿芝麻的蠢事。
後續他想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也派人試探跟蹤過,誰知派出去的人不是被暴打一頓,就是三兩下就被甩開了,無一倖免,張德明總算是徹底歇了繼續往下查的念頭。
打過這麼幾次交道,張德明也知道寧竹是個實在人,就像現在,說玻璃珠沒有了,那就是真的沒有了。
張德明心中遺憾,卻也不再痴纏,免得惹人不快,他想的是買賣不成仁義在。
「在下明白了,既如此也不多打擾寧小友了,」張德明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轉手遞給寧竹,「這玉佩上印著我張家的家徽,但凡是旗下商鋪,通通給您實惠價格,還望寧小友今後多多照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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