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句話沒明說出來,比起衙門裡那些官兵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長刀,這批精心打造的唐刀可是要好上許多。
寧竹眼睛更亮了,唐刀好啊,她最喜歡的就是唐刀。
「一共造了多少把?」
「統共五把。」
說了兩句話的功夫,寧竹餘光就瞥見了一個箱子的輪廓。
季元武低聲道:「在這兒!找到了!」
不知定製兵器的那家商戶有沒有像其他富戶一樣已經離開了涉州城,不過眼下大概要便宜寧竹他們了。
箱子體積有些大,還有大半埋在土裡,寧竹索性讓季元武鬆手,先退到一邊去。
寧竹拽住箱子的邊緣,胳膊稍稍用勁。
季元武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將箱子給硬生生拔了出來,兵器在裡頭的撞得「哐啷」作響。
這箱子本就用的是上好的木料,少說也有百斤重,再加上五把精鐵打造的唐刀的重量,要兩個壯漢合力才能勉強抬起來。
可寧竹一個人就輕鬆拿起來了,連氣息都沒亂,看起來遊刃有餘。
寧竹將箱子放在地上,看見上面還掛著把銅鎖,她想也不想就抄起一塊青磚,對準箱鎖就砸了下去。
那把銅鎖仿佛豆腐做的一般,在重擊下應聲碎開,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寧竹迫不及待地將箱子打開,完全忽略了季元武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摸了摸懷裡的鑰匙,看著寧竹難得露出雀躍的神情,還是默默地把即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現在也沒人了,砸了就砸了吧。
寧竹掀開箱蓋,裡面整整齊齊擺了五把唐刀,她抽出一柄,刀身出鞘時發出「錚」的輕吟。
刀身線條剛勁流暢,筆直修長,刃口鋒利,刀柄用了上好的木料包裹,再纏繞上堅韌的絲線,握起來手感非常好。
刀鞘上還刻了精美的紋飾,只是看起來卻是略有幾分眼熟......
仔細想想,這圖案不就是張德明給她那塊玉佩上背面刻著的嗎,那塊玉佩正面是張家家徽,背面就是眼前這個圖案。
寧竹眉頭微挑,心中暗道:倒是巧了。
沒想到這麼順利拿到了刀,兩人花了點時間,重新把箱子填埋回去,掩蓋來過的痕跡。
畢竟是武器,不好大張旗鼓的拿在手上,他們沿途都躲著人走,用衣服遮擋住些許。
等他們再次回到方記糧鋪時,天已經黑了,院中眾人早已整裝待發。
特別是方掌柜,天色剛一擦黑,他就已經迫不及待了,簡直恨不得有雙翅膀立馬飛走。
此時終於見到人回來,他幾乎條件反射性的立馬就迎上去。
「太好了,你們終於回來了......」
可當他看清兩人手中之物時,又生生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眼珠子都不由得一顫。
乖乖,這又是打哪來的。
方掌柜止住了話頭,咽了咽唾沫不敢多問,他身後的家眷也是埋著頭,都老老實實的不敢多看。
畢竟兒子/爹可是三申五令打過招呼的,少說少聽少看,管好自己,一家人能夠安全出城是最重要的。
而卞家和季家這邊,季新承已經在私底下通過氣了,也是怕到時候他們沉不住氣,露出破綻。
所以這會兒他們看見寧竹手裡的刀,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都是眼觀鼻,鼻觀心。
寧竹沒理會方掌柜驚疑不定的目光,徑直走向自己的手推車,她將唐刀塞進被褥中蓋著做遮掩,最後再把寧荷和小狼狗抱上去坐著。
這倆腿短走得慢,等會兒她一起就推著走了。
寧竹抬頭問道:「你們都沒有夜盲症吧?」
卞瑞萱歪了歪腦袋,問出了大家的疑問:「夜盲症是什麼?」
寧竹意識到自己失言,也沒有露出異常,手上動作不停,自然而然道:「就是雀盲,到了晚上看不見。」
大多數人聞言都搖了搖頭,只有方掌柜那六十歲的老母親,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另外還有卞家兩個夥計,到了晚上眼神也不太好使。
寧竹多說了一句:「看不清你們就多扶著點,別摔了,一會承哥兒儘量帶著走平整點的路。」
季新承應了一聲「好」。
把該交代的交代一遍,隊伍很快整頓完畢,季新承走在前面帶隊,婦孺們拎上行李包袱跟著,幾個漢子在後面推著滿載糧食和被褥的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