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新承開口問道:「小荷怎麼——」
卞瑞萱也緊張地看著。
寧松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人睡著了。
看樣子應該是沒事,季新承止住了的話音,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快進來吧。」
堂廳里,卞含秀和季新桐都動不了,又擔心焦急得很。
季元武站在門邊等著,看見寧竹抱著寧荷進來,立馬回頭跟她們說。
「回來了!人回來了!小荷也在!」
寧竹沒去堂廳,側身對著寧松和卞瑞萱他們說。
「秀姨他們怕是擔心壞了,你先去跟他們報個平安,我給小荷換套衣裳。」
寧松點點頭,應了聲「好」。
寧竹也對著封炎說:「你先去換套衣裳,在堂廳等我,我有事情要問你。」
封炎低頭「嗯」了一聲。
寧竹進了房間,關上門窗,將寧荷安頓在床上,給她脫掉打濕的衣裳。
這才發現小姑娘後頸的淤青已經泛紫,她心疼不已,眼中寒芒一閃而逝。
寧竹忍了氣,取出藥膏,輕輕給寧荷抹上,又擦乾淨她的頭髮和身上的水,最後塞進被窩裡。
吃了藥睡得昏沉,這樣折騰寧荷都沒有醒,只是眉毛還是皺著的,抓著寧竹的衣裳不肯放手。
寧竹輕輕說道:「睡吧,阿姐在呢。」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聲音覺得安心,小姑娘慢慢鬆開了手。
寧竹開始收拾自己,正要更衣時,門口傳來窸窣聲響。
「嗚……」
她起身推開門,就看見平安拖著包紮好的後腿站在門外,它大半邊身體都纏著紗布,為了處理傷口連毛都被剃掉了,看起來又丑又狼狽。
明明自己已經疼得不行了,可是看見寧竹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搖起了尾巴。
寧竹將它抱到床榻邊,平安將腦袋擱在寧荷枕邊,濕潤的鼻尖碰了碰她的臉頰。
小姑娘在睡夢中無意識地伸手,正好搭在它沒受傷的那隻前爪上。
「你今天也受罪了,回頭給你補補,就在這兒守著小荷吧。」寧竹摸了摸平安的腦袋。
小傢伙蹭蹭她的手,「嗷嗚」了一聲。
寧竹起身出去,將門輕輕掩住。
再回到堂廳時,季家四口都在,在鐵匠鋪上工的季元武也回來了,此外就是寧松、葉三娘、卞瑞萱還有封炎。
倒是把堂廳都坐滿了。
寧竹一踏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小荷怎麼樣了?」卞含秀撐著桌沿站起身,顫抖的手指拉住寧竹,上下打量著,「小竹你也沒有受傷吧。」
雖然方才寧松已經說過了,可是她自己沒有親眼看到,依舊覺得有些不放心。
寧竹看她額頭上包著的紗布,連忙扶著她坐下來。
「沒事,您別擔心。」
季新桐的聲音裡帶著後怕的顫音:「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小荷,才讓她被歹人擄走。」
她攥著衣角的手指關節發白,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寧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今天這情況誰都沒料到,那些人武藝不凡,其中一人連封炎都未能拿下,更何況你們。」
「先跟我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兒吧。」
今日季元武和季新承比寧竹還早出門,那會兒在家的就是卞含秀、季新桐、卞瑞萱和寧荷。
卞瑞萱是知道得最多的,便先開口道:「今日你出門之後,下著雨我們哪兒也沒去,小荷就在家中寫承哥兒留的功課,我和桐兒就坐在旁邊縫衣裳,突然就聽見平安吠叫起來,姑姑喊了一聲後就沒有聲音……」
卞瑞萱當時覺得不對,就先出去看了看,只見家中院子裡湧進來十幾個蒙著面的男人。
他們手裡拿著刀,卞含秀已經被他們推倒在灶頭上,滿頭是血暈了過去,平安也被他們砍倒在地。
卞瑞萱上前和他們打了起來,可是她才學了多久的功夫,一個人哪裡攔得住十幾個人,其中有幾個人跑進了堂廳。
她拼命脫身朝堂廳去,就看見那些人往季新桐腿上砍了幾刀,隨後又將寧荷一個手刀劈暈,她阻止不了那些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寧荷帶走。
到了這個時候卞瑞萱才意識到,這些人是特意衝著寧荷來的。
周圍的鄰居聽見聲音出來查看,她正想去宗家找寧竹,就見寧竹已經站在了門口。
之後的事情寧竹就都知道了。
自從來了壁州城,寧荷平日裡都是待在家裡,或者跟著寧竹去宗家練武,要不就是偶爾跟寧松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