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事喝得有些醉了,他的小廝扶著他往臥房走。
寧竹耐著性子等了會兒。
房間裡張管事用小廝擰乾的帕子擦了把臉,人看起來清醒了不少。
小廝低頭說道:「老爺,你又是何苦低聲下氣和這些泥腿子們同坐一堂?」
張管事擺了擺手:「後日公子會親自前來,我還是得讓這些人使點勁兒,如今這算什麼,等把差事辦妥了,往後多的是好日子等著我。」
那小廝嘀咕著:「這算什麼好差事,不過是所有人都不願意接的燙手山芋……」
「那還能怎麼辦?在這做出一番功績,尚且能有些希望,倘若還是在京城,我怕是早就沒命了,唉,總之這對我來說未嘗不是個好機會,一定要把握住。」張管事捏了捏鼻樑,壓低的聲音里透著狠厲,「明日你就讓那些礦丁每日再晚一個時辰下工,務必要將這批硝石用量趕出來。」
「我知道了老爺。」小廝點點頭,伺候他換下衣裳,他動作沒太注意,佩戴在掌管式腰間的一塊玉佩,不小心磕碰到了桌角。
小廝慌忙告罪,將玉佩撿了起來。
張管事將玉佩接了過來,放在燭光底下,好生瞧了瞧。
寧竹眼睛微眯,定定的看了幾眼那塊紋樣複雜的玉佩,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是在哪見過呢……
突然她福至心靈。
那上頭的花紋不就是那把唐刀上的圖案嗎!
那日日夜夜的看著,難怪覺得眼熟。
那把唐刀是在涉州城時候得到的,上頭的紋樣跟珍寶樓東家張德明送給她的那塊玉佩背面一模一樣。
這個張管事跟張德明有什麼關係呢?
聽說張家有人在京城做官,難不成這個就是那位做官的親戚?可是京官又怎麼會來幫七皇子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看管硝石礦……
寧竹打算再觀察幾日,如今沒有找到祝衡關,也沒有見到七皇子,她並不想第一天就打草驚蛇。
今晚出來得到的消息不多,但也不算一無所獲,寧竹悄悄回了礦寮。
屋子裡頭的那幾位婦人睡得不省人事,根本就無人察覺在最角落的寧竹出去過。
這一夜,伴隨著雨聲,寧竹在同屋幾位婦人的呼嚕聲中睡了過去。
翌日,寧竹依舊是早起去灶房做事,她手中的紅薯都還沒有洗乾淨,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銅鑼聲。
灶房中所有人都放下活計,忙不迭往外走。
寧竹不明所以,但還是隨著大流往外走,最後在外頭寬敞的空地中集合,站定不動。
昨夜那位跟在張管事身旁的小廝出現。
小廝站在高處,仰著頭目光掃過人群,大聲宣布道:「從今日起,工時延長一個時辰!」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起早貪黑的采硝熬硝,本來就是累活,如今還要再加一個時辰的做工時間,底下的礦丁紛紛吵嚷起來。
小廝冷哼一聲。
他身邊的一個侍衛瞬間敲下銅鑼,讓眾人安靜下來。
「吵什麼吵!銀錢少不了你們的,只管好好做活,都散了吧,吃了東西抓緊去上工,別想偷懶!」
來這裡做事的,大都是村里家境不富裕的貧窮人家,聽見會加銀錢吵嚷的聲音就小了下去。
有佩刀的侍衛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們本身也不敢做什麼,最多只是在心中暗罵兩句,還是老老實實繼續上工。
昨夜同屋有一位大娘不小心染了風寒,人還躺在屋子裡爬不起來,就告了假。
今日晌午送飯的差事,王婆就隨手點了寧竹頂上。
正好昨夜沒來得及,她本來打算今晚再去硝場那邊看看的,真是要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寧竹跟在送飯的隊伍後頭,穿過泥濘的土路到了硝場。
這邊的環境很糟糕,但是下著雨,好歹也讓空氣中的煙塵少了點。
眼看著送飯的推車一來,礦丁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拿碗排隊打飯菜。
寧竹負責給他們打湯,因為只有一個碗,礦丁們都是吃完了才會喝湯,她就站在旁邊不著痕跡地環顧四周。
不多時,就有吃完了飯來打湯的礦丁,寧竹趁著機會觀察著每一個人,卻始終都沒找到哪個像祝衡關的。
她心裡想著事,照常給站在面前漢子打湯,微微抬起頭時,就看見對面這人無意間抓起衣領擦了擦脖子上的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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