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酸,洗不了碗。
寧竹比劃著名,故意揉著手腕。
有了武波這張虎皮,她索性就休息休息。
「小心有命賺,沒命享!」王婆咬了咬牙,還是忍下了這口氣。
這些貴人待不了幾天,等他們走了,她有的是辦法整治這個小啞巴!
王婆狠狠摔簾而去,看著就氣的不輕。
其他人見狀,也只敢小聲嘀咕幾句,再沒人敢讓寧竹干半點活計,誰知道這啞巴會不會去貴人面前告狀?
灶房裡的眾人這就散了。
寧竹也回了房間。
連著兩日都沒休息好,她直接就躺下來睡覺,為晚上養精蓄銳。
誰都知道她入了貴人法眼,王婆不說都沒人敢來叫她。
這一覺睡得舒服。
等到通鋪眾人都回來,寧竹還躺在床上,難免要聽幾句酸話。
畢竟今日她不上工,其他人就得做她的那份活計,可把這些婦人們累的不輕。
罵了半天見寧竹一點反應都沒有,最後只能罵句:「真是又啞又聾!」
不過她們也只敢口頭逞強,並不敢做什麼。
今日累得慌,很快屋子裡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等到所有人都睡著了之後,寧竹在黑暗中睜開眼,從鎖好的柜子里摸出昨日簽到得來的袖箭戴上,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屋子。
避開巡邏侍衛的過程輕車熟路。
寧竹貼著牆根潛行,無一人察覺。
當她終於穿過雨幕來到山下樹林時,第一個察覺到動靜的是封炎。
他倏地睜開雙眼,原本倚靠在石壁上的身軀瞬間繃直,在看清來人的剎那,他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
「你來了。」
聽見封炎的聲音,原本假寐的眾人立刻圍攏過來。
「我見到祝衡關了。」寧竹取下斗笠,水珠順著她的發梢滴落在地上。
嘉木一行人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老大怎麼樣?沒有受傷吧?咋沒和你一起來?」
寧竹將昨晚的事情說了說。
「你們傳信回壁州城,給宗知州提個醒。」
嘉木面色凝重的點點頭:「我這就安排,多謝寧小姐。」
寧竹微微頷首:「我再回去探查一番,若是有消息我明夜會再來的,你們有什麼話想帶給祝衡關的嗎?」
嘉木搖了搖頭:「讓老大自個兒多加小心,我們會在這處等你們的。」
寧竹應了,然後突然又抬起了頭。
「對了,記得在傳回去的信里幫我提一句,為了不暴露身份,我花銀子打點了同屋的人,溫大郎君需得補上,不能算在原先的酬金里。」
此話一出,嘉木都忍不住笑了。
這話讓原本凝重的氛圍頓時鬆快起來。
永安拍著胸脯保證:「寧小姐你放心,不管你您花了多少銀子,我們大郎君必然會十倍的還您。」
「……」嘉木無奈地瞥了永安一眼。
這敗家子,花別人的錢倒是大方,一點不替大郎君省著。
不過她也笑著保證:「絕不會短了您的。」
寧竹滿意地點點頭,轉頭看向封炎。
「今日我見到了武波,會幫你留意盧紹的去向。」
封炎望著她,難得會關心人:「你自己小心。」
寧竹笑了笑,身影重新融入雨幕中。
她照著原路返回,到了山口處,突然聽見前頭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來者何人!」守衛警惕發出凌厲的質問。
「是我!我有要事要求見盧大人!」
寧竹爬伏在最近的屋頂上,透過雨幕,她看清了那個正在與守衛交涉的身影。
——萬永!
那個曾經在卞家做工的夥計。
寧竹眯起眼睛。
宗明川當初送戶籍文書時獨獨漏了此人,果然有蹊蹺。
萬永看起來風塵僕僕,說著從懷中掏出個信物一樣的東西遞給守衛。
守衛接過來瞧了瞧,猶豫一瞬還是退開半步放行,派了個人去給萬永帶路。
寧竹悄無聲息地跟上,發現他們一路往前走,七拐八繞竟直奔那棟琉璃窗瓦的宅院。
那帶路的侍衛把人送到就離開了。
宅院外兵卒林立,寧竹伏在屋檐陰影處盤算。
這般森嚴的守衛,除非她能隱身,否則絕無可能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