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要帶上厚被褥和裝著所有身家財產的箱子。
寧竹把不帶走的衣裳全放在衣櫃頂層,用油布包好防濕,又看著自己新做好還沒用多久的床榻和衣櫃,難免有些心疼,暗自想著走時找東西墊一墊。
隨後寧竹去了存糧的庫房,零散糧食已被季新桐收拾好,晚些時候一併運走。
大缸頂上都已經用油布纏了好幾層,麻繩勒出深深的凹痕,寧竹蹲下身,仔細檢查缸底有沒有裂縫。
待一切妥當,季新桐便帶著滿臉激動的卞瑞萱回來了。
卞瑞萱的頭髮被雨水打貼在額頭,人略顯狼狽,卻掩不住眼中的光彩。
「醫館這麼早就歇業了?」寧竹有些詫異。
「才不是呢,」季新桐彎著眼睛笑,「她聽見消息就忍不住告假跑回來了,生怕我是騙她的呢。」
卞瑞萱盼著一天盼了許久,絲毫沒有扭捏,叫「師父」叫得乾脆利落。
寧竹輕輕「嗯」了一聲:「快回去收拾行李,晚些時候幫你搬。」
卞瑞萱點點頭,又像一陣風似的出了門。
沒過多久,季家父子也陸續回了家,寧竹將今日之事告知他們。
「若真發洪水,書院怕是要停課了。」季新承將包裹著書箱的油布取下來,看書本有沒有被打濕,自己發梢還滴著水都顧不上。
季元武聽見寧竹已經找好新住處,邊解蓑衣邊說,聲音裡帶著感嘆:「還是小竹麻利,我今日聽見有客人在說,城西的水都快沒到小腿肚了,正打算回來告訴你們,誰知你連地方都尋好了。」
「也是碰巧了,今日祝衡關正好來了,租的是他的屋子。」寧竹說著,幫卞含秀把最後一個包袱繫緊,放在推車上。
卞含秀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那得好好感謝人家。」
「往後要一起住些日子,有的是機會。」季新桐將最後一摞碗用稻草隔開,「咱們快些吃晚飯搬走吧,不然總懸著心。」
寧竹也正有此意,簡單用過晚食後,季元武和季新承收拾行李,她與季新桐等人先將包袱箱籠運過去。
馬車碾過濕滑的路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搬家動靜不小,有鄰居前來詢問。
一個老婦人撐著傘,站在門口張望:「這是要搬走了?」
卞含秀就把今日城西渡口的事情說了說。
老婦人搖搖頭,嘟囔著「大驚小怪」,蹣跚著回了屋。
也有人臉上出現些許忐忑,站在門口猶豫不決。
各人有各人的選擇,該說的說了,剩下的他們也管不著。
等到了城北的宅子,祝衡關已經將屋子給擦拭過一遍,看起來乾淨了許多,寧竹等人來的時候,他正在擦第二遍。
見他們來了,祝衡關連忙放下手中的抹布。
「真是麻煩你了,」卞含秀忙道,「快別忙活了,等我們來收拾。小祝吃過飯沒?我去灶房給你下碗面?」
祝衡關只笑呵呵說自己吃過了:「來了就當是自家,千萬別跟我客氣。」
幾人聊了兩句,就各自收拾起來。
寧竹又回身去幫卞瑞萱運行李,再把剩下零零碎碎的都運過來。
一直忙活到天色黑盡,眾人才在新家安頓下來。
許是換了新床,寧竹今晚有些睡不著,閉眼躺在床上假寐。
窗外的雨聲漸漸變大。
三更時分,一道尖銳的銅鑼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寧竹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
外頭,更夫拎著燈籠,隨著衙役們在街巷中疾走,手中的銅鑼敲個不停,嘶吼聲穿過雨幕:
「奉知州大人諭——洪水將至!各家速攜老幼、糧米,往城北靜禪寺遷徙!」
這聲音在夜裡聽著格外驚心。
第95章 戰亂再起
燈籠昏黃的燭火在風雨中搖曳不定。
地上渾濁的流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 漸漸漫過門檻,順著縫隙流向屋內。
街上家家戶戶都點起火燭,巷子裡人影綽綽, 驚慌的私語聲此起彼伏。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顫巍巍地拄著拐杖, 仰頭小心詢問:「幾位官爺, 您說的洪水......」
「老人家別問了!您腿腳不方便, 洪水就快來了, 趕緊走吧!」更夫急忙說道。
「靜禪寺已備下油布帳子!」衙役抹開額頭上的雨水, 聲音沙啞, 「爾等只需帶上錢糧速速離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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