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面站著辰丙,不過幾日,他就從一副活潑可愛的少年模樣變得有幾分滄桑,渾濁的眼睛間或一輪證明他不是一個死物,慢悠悠地腳步挪著,對著辰乙突兀的笑了起來:「我找到師尊的魂了,我一定招到了。」
好像是瘋了。
或者說,沒有剩下一個清醒的人了。
他跟著周三慶這一個商人能討到什麼好?
不就圖著周三慶這一個"病人"為了康復曾經收羅奇門遁甲永生之術,可是周三慶都一直沒有成功,辰丙現在不過幾日就說他成功了,那不就是痴人說夢嗎?
他們……都瘋掉了。
辰乙有點恍惚,他不想像以前一樣對著師弟冷嘲熱諷,於是他笑了:「好,師尊沒死。但是不管師尊死沒死。那個老頭都要死,總不能讓那個骯髒的鱉孫用師尊的修為和天賦作踐,搞出一副噁心的肉身。」
……
一路上,簡町原撲棱著翅膀詢問:仙魔大戰打到了哪裡。
聽說他死了之後的一天裡面,所有人都在爭奪他的屍體。
簡町原想:不愧是萬人迷光環,屍體也能用。
系統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模樣,還是敏銳地發現了他有些不對:【宿主,你還是有些感傷不是嗎?】
簡町原愣了愣,說不難過是假的,就算自己現在站在蕭無役和徒弟們面前,應該也沒有人懷疑自己就是簡長老吧。
算了,他搖了搖腦袋,
現在魔君已經打到不周山了。
不知道這個山卡拉怎麼就成了兩方焦灼的必爭之地。
其實認真說,是三方:正派分裂成了兩派,一派是由青雲門帶領的,另一派是簇擁尊者的。
他們說:人人戒備仙魔大戰,尊者是為了迎戰才走了不得不為的這一招,若是沒有魔界,大家緣何自相殘殺?
那些進入秘境裡面的人如果能用他們的死換取正道出現一個能逆轉乾坤的新神,那他們也算是死得其所。
辰甲割席冷笑:「那什麼才是正道,你們又比你們口中的魔修高貴多少?」
那板正溫潤的模樣,一如當初的溫已珩。
很快就到了不周山,簡町原差點被天上的靈劍刺中,嚇得他一下就收斂了羽毛,徹徹底底變成了一隻驚弓之鳥。
面前的場景非常詭異:一道靈力屏障裡面罩著一群靈修,他們高高舉起手臂源源不斷地輸送靈力。
外面是槍林彈雨一樣猛烈的攻擊,魔修還有一些妖修和靈修一起向著靈力罩發動攻擊。
看樣子,靈力罩裡面的修士都是負隅抵抗的頑強模樣。
不過,靈力可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在這樣猛烈的攻擊下,這個靈力的防護罩還能保持完好無損風的模樣。
裡面的修士哪來的靈力,答案不言而喻:他們是把自己的壽元一起燃燒了。
簡町原感到毛骨悚然。
怎麼……怎麼會的。
他們在守護什麼?花費了那麼多修士的生命也死不足惜!
靈力罩的裡面發出了一陣歇斯底里地叫聲:「大夥撐住!只要尊者成功渡劫練就不朽神身,我們就能反敗為勝了。」
是尊者收留了他們,把他們帶到各大門派裡面學習功法,尊者就是他們的神,神做什麼都是天理。
簡町原徹底傻了。
好的老師……怎麼能是弟子的神明。
防護罩裡面突然傳出了一聲怒吼,一個白髮蒼蒼的魂靈慢慢膨脹,變成了接天的怨氣。
看他怨氣的形狀,簡町原一下子就瞭然了:那是尊者。
他失敗了。
「哈哈哈……」瘋魔了的怨氣開始橫衝直撞,吞噬天地一樣「我失敗了,我又失敗了,怎麼可能?怎麼會呢?」
「怎麼會???」
「不不不,一定是因為我吸收的東西不夠多,一定是……」
他喋喋不休,怨氣閃爍著血紅的光芒。
「我不服!我不服!!!」那怨氣竟然是先從防護罩裡面開始發狂,在一聲一聲地慘叫聲之後,防護罩裡面的靈修都被吞噬。
尊者已經完全魔怔了,他難以置信,自己苦心經營了那麼久,為什麼還是功虧一簣:拿蕭無役煉蠱的時候,他沒有想到最後他贏不了他培養的蠱。明明是他養大了他,為什麼自己會對這個傢伙無能為力。
後面魚躍龍門的時候,他沒有想到自己連肉/身都沒有了。
現在……他要的只是把自己的身體要回來,為什麼不可以。
他德高望重,他是天才,他為什麼不可以變成神。
既如此,一定殺的還不夠多,若是用天地間所有的靈修魔修妖修為藥,那……一定一定夠了。
想到這裡,那團沸騰著的怨氣逐漸實體化,接著睜開眼,血盆大口的舌面上還嵌入很多會轉動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