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能看見一個被風雪模糊的背影,還有一串長長的腳印。
安德魯瞳孔一縮。
她衝到懸崖邊上的時候,蘭阿已經一躍而下。
風刃和下墜的失重感,以及接近死亡的警告,讓他維持不住人形。
她剛剛在犯什麼蠢。
這一盤,她必輸無疑。
這裡的東西都傷不了他。
他很快可以癒合。
他又不是飛不起來!
他是故意的。
他賣慘,逼你出手。
別管。
安德魯指甲用力摳著懸崖沿,閉了閉眼。
「護——!」
竭盡全力的的怒喊穿過凜冽的暴風。
一瞬間安德魯的喉嚨發痛,好像被這裡的風刃割開,像刺棘草劃破她的皮肉。
巨禽下墜的速度越來越慢,仿佛他身下的白光可以緩衝。直到他落在白色的巨大法陣上,已經沒有任何衝力。
法陣以極慢的速度把他送回峰頂後,巨禽看見,懸崖邊上的人已經失去意識了。
她從來沒有休息好過。他知道她常常會睡不著,下到底樓,來回走著,又上樓回房間。
摩羅峰沒有生靈,因為除了蘭阿這個怪物,沒有生靈能受得住這裡仿佛是天罰的風雪。
她受了一路,走了一路,哪怕她有護身法術,這裡的地理和氣候帶給她的傷害也不容忽視。她剛剛爆發,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時間裡在半空布了一個法陣。現在徹底支撐不住。
安德魯是被熱醒的。
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睡在一個毛茸茸的懷裡,仔細一看,是巨禽,也就是蘭阿的懷裡。
鳥類代謝很快,體溫高,他竟然也一樣。他側著睡,另一隻翅膀把她護在懷裡,只露出她的一個頭。
這個「窩」睡起來又軟又暖和,只有一點不好,就是有著一股動物的微腥味。
安德魯慢慢離開他,巨禽在她醒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
他的確很醜。通身漆黑,羽毛暗沉沉的,像報喪的烏鴉。不像喜鵲,黑得油光水滑。
蘭阿沒讓她看太久,就化成人形。
安德魯注意到他身後落著一張沾灰是厚實毯子,想起來是她被擄到摩羅峰後,他去而復返把欲要逃跑的她抓個正著時,帶回來的。
「這是……」
蘭阿說,他那時候把她帶回來,怕她凍死了。
安德魯屈膝靠著山洞坐著,手虛虛圈住膝蓋,看上去乖巧又虛弱。不過她睡了很久,精力已經恢復了許多。
一時很安靜,氣氛有些粘黏,說難聽點就是尷尬。
兩人都沒話說。想到剛才那出莫名其妙的烏,一個敢說,一個敢做,各自都沒作聲。
蘭阿墜崖時,風刃在他身上割開一條條細小的口子。他抬手抹去顴骨上滲出來的血,血跡已經快徹底風乾了,傷口則早就癒合,他一擦,在眼底留了一抹紅影。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安德魯身體恢復,用法術在山洞裡燃了火堆,天氣太惡劣,她不斷用法術維持著其不熄滅。
她把來到這裡的經歷大致說了一下,也表明了自己異世者的身份。
安德魯不會講故事,換個稍微會點的人,輕輕鬆鬆就把她的經歷說得驚心動魄,扣人心弦。她語氣平板,跟她那個世界的人工客服一個腔調。
她心裡倒不是沒感覺。一路挨過來,回頭看看被她拋在腦後的經歷,覺得像過了一生。
於是就微微恍然,哦,已經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別的也沒有什麼,就只剩下她用來記仇的小本本了。
蘭阿說:「祂這麼看重黑暗和光明,以至於親自降臨亡靈荒野,卻沒有殺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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