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拜印象里,安德魯幾乎沒有和她私下談話。這是第一次。
「這是我倒數第二個請求。最後一個是,安排閣樓的侍者侍衛,都去準備聖誕日吧,這幾天都不用再來閣樓。」
玫拜感覺到安德魯說起聖誕日的時候,語氣和神態里的敬慕,玫拜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了。大人要回神界了嗎?
安德魯打發了玫拜,回房間躺在毯子上。
她不是大戰略家。
在紅葉場,沒有等到國王收到消息,她帶著怒意質問國王陛下,為什麼不告訴她,帕切克那個異教徒的事,為什麼不讓她親自處置帕切克。
這也不是不能理解。
安德魯和帕切克,關係並不親近。再加上,驍勇善戰的克波國第一將軍,竟然是個邪惡的異教徒,這樣的醜事,誰願意讓神界的大人知道?
甚至帕切克還曾向國王質疑安德魯大人。在帕切克暴露後,國王對自己並未表露出太多不敬而慶幸。他甚至懷疑帕切克那個異教徒,是故意想為難神界的大人。幸好他沒有被帕切克坑害。
國王陛下甚至可以說有些慌亂地向安德魯解釋,而安德魯則在紅葉場列舉了無數個帕切克應有的死法,藉以表示自己各方面的不滿,包括對帕切克原有的被燒死這一死法的不滿。
安德魯枕著手臂,在漆黑的房間裡望著天花板。
這是先發制人。
安德魯在遊園會了解到,帕切克早就不小心露出了一些破綻。
數不清的年月里,她都是萬人矚目的常勝將軍,被無數雙眼睛盯著,有的注目出於崇拜和敬畏,更多的是想拉她下馬的惡意。堅持到現在,已經不容易。
她不是大戰略家。這晚註定無法安睡。
明晚是聖誕日前夜。和安德魯世界的春節一樣,人們會團聚在一起,堅持到凌晨,迎接聖誕日的來臨。
聖誕日的前一天,神界已經一片歡樂。
雖然普羅米曾說過,神曾有言行間接指明聖誕日並不是神誕生的日子。但普羅米並未正式宣布過,很少有人放在心上。
可惜這樣的歡樂沒能維持到聖誕日。
有人擅自離開神界。
在克波國,人們又迎接了一位「神使」。
他穿著雪白的衣袍,上面有著神聖的金色神符和神諭。
他環顧眾人,說:「我來,為了辛格德」
過了會,他笑,語氣裡帶些懊惱地糾正。
「啊,不,是安德魯。」
安德魯瞬移到囚禁帕切克的地方。
當她看見囚牢里空空如也,就明白這戲劇性的狗血橋段又一次在她身上演繹。
安德魯癱著臉轉過身,看見了一個穿白袍的男人。
「普羅米?」
普羅米顯得有一絲驚訝:「你認得出?」
這樣的白袍只有墨丘利爾穿過。和墨丘利爾同一階的,也就只有普羅米了。
她沒功夫和他繞彎子。
「你把帕切克帶到哪兒了?」
「你很緊張他?」
「當然。我可是生怕他不能死得痛不欲生。」
普羅米笑了起來。並不拆穿她。
「別怕。」
「他已經痛不欲生了。」
普羅米沒有放過安德魯的每一個表情。
她沒有任何反應,至少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普羅米的笑容加深。
他對這個「特例」,更有信心了。
吾神,這個禮物,一定能讓您心動。
普羅米話音剛落,身後就湧出無數侍衛,把安德魯一層又一層地團團圍住。長矛指向她。
普羅米悠然向後招了招手。
一個侍衛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