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雲黛接連被四爺冷臉,心下一沉,她才不慣著他的臭毛病,於是陰陽怪氣嘲諷:「看來王爺是看膩了奴才,是奴才死纏爛打,王爺息怒,奴才這就走。」
她放下藥盞,賭氣要走,手腕卻被攥緊。
「咳咳咳咳..胡說什麼!氣性愈發大了,虧得爺想著不能將風寒傳染給你,忍著避而不見。」
胤禛指尖於她掌心繾綣摩挲。
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呂雲黛心口酸楚,轉身撲進他懷裡。
他此刻虛弱的甚至無法應對她的擁抱,身形都微微往後退卻數步。
「傳就傳,風寒又非絕症,奴才陪著爺一塊喝藥。」
呂雲黛仰頭吻他,可他卻執拗的將她推開,轉身抓起藥盞一飲而盡。
「爺才不稀罕!」
呂雲黛抿唇忍笑,他雖冷冰冰說著不稀罕,但卻捨不得鬆開她的手,與她始終十指緊扣。
「明日開始,爺需忙著汗阿瑪三月南巡事宜,你乖些。」
「知道了,奴才哪兒不乖。乖著呢。」呂雲黛取帕子擦拭他嘴角的藥漬,忽而嚶嚀一聲,被他咬住了指尖。
「早些回去歇息。」胤禛垂眸壓下翻湧慾念,她在身邊,他壓根無法處理汗阿瑪南巡那些冗雜的瑣事。
「可奴才想爺了..」呂雲黛耷拉著腦袋,拽了拽四爺的箭袖。
「待風寒痊癒,再陪你,回去吧。」
呂雲黛偷眼瞧見蘇培盛和幾個幕僚站在門外,猜測四爺定忙著處理正事,於是乖乖離開書房內。
離開之前,她特意問過蘇培盛四爺每日服藥的時辰,她必須掐著四爺服藥的時辰,親自盯著他喝藥。
呂觀稼不知將娘親帶到哪兒去了,呂雲黛氣哼哼的一整晚都不曾入睡。
可她知道,呂觀稼寧肯殺了他自己,也不會再傷害娘半分。
罷了,就讓呂觀稼伺候娘吧。
第二日一早,呂雲黛去伺候四爺服藥,一踏入前院,就聽蘇培盛苦口婆心勸四爺喝藥。
呂雲黛接過藥盞,笑眼盈盈走到他面前,男人目露委屈,乖乖接過藥盞一飲而盡。
即便良藥再苦口,他飲下之後,亦是面無表情,甚至眉頭都不皺。
「今日要去江寧織造府,後日晚膳前回來。」胤禛攥緊她的微涼的手掌。
蹙眉取來斗篷,披在她肩上。
「乖些,別亂跑。」
「曉得了。」呂雲黛接過蘇培盛遞來的蟒袍,親自伺候四爺更衣。
目送四爺離開之後,呂雲黛回到後宅,聽錦春說柿子派人來傳話。
呂雲黛趕忙讓錦春將柿子叫到垂花門外等她。
「主人,今日一早,有許多媒人前來提親,求娶您。」
「求娶我?」呂雲黛詫異,她早就被姚氏傳揚的聲名狼藉,還是個失貞的老姑娘,怎麼會有人求娶。
「都是些鰥夫之流,被家主下令趕出去了,連門檻都沒讓進。也不看看他們都是什麼玩意,怎配得上四姑娘。」
柿子憤恨淬道。
呂雲黛頭疼扶額,其實有一件事,呂觀稼說得沒錯,她的出現,會讓呂氏女子蒙羞。
古代女子最講究名節,若旁的女子遭遇她這般際遇,早就一死保全名節。
如此博個貞潔烈女的好名聲,家族中的女子也會被人高看一眼,她著實害了呂氏一族的女子。
「今日,海寧陳家來退親,還有三房家的七姑娘和六房的九姑娘與十一姑娘也被退親。」
「十一姑娘羞憤的投繯自盡,險些殞命。」柿子忐忑看向四姑娘。
呂雲黛默然,如今她大仇得報,自是不願連累無辜之人。
前塵往事已了,呂四娘也該徹底死在六歲那年了。
「柿子,你去尋一具與我身量酷似的屍首,呂家四娘,該死了。」呂雲黛輕嘆道。
與柿子交代一番,呂雲黛尋到呂觀稼,他正在為娘親挽發。
「呂觀稼,我要去挖姚老太婆的墳,開棺戮屍,挫骨揚灰,我還要將她的骨灰灑在江寧城十三座城門口,讓萬人踐踏。」
呂雲黛一想起老姚氏那老虔婆就氣得發抖。
每回呂觀稼不在家,老姚氏就會趁著娘親去給她晨昏定省之時,刁難娘親。
有好
東西都輪不到她這個孫女,而是被老姚氏分給二房和三房以及九房的孫子。
呂留良總共九個兒子,但活下來的五個孩子裡,有四個都是老姚氏嫡出。
呂雲黛的五叔之所以還健在,只是因為五叔生下來就是個口歪眼斜的傻子,對老姚氏夠不成威脅。
一切噩夢的開端都是老姚氏,她即便死了也不能安生。
「四娘,你祖母她..」呂觀稼話到嘴邊,看到櫻娘只是聽到祖母二子,就嚇得尖叫的恐懼眼神,忽而一咬牙。
「好,我不攔你,為父與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