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他沒有來是不是?」
麥傑突然哭嚎出聲,眼淚止不住往下流,受傷的那隻眼睛也留下血淚,順著他煞白的臉落在白色被子上點墜一顆顆紅色花朵。
剛剛還在看童懷吃癟的滿白見狀心疼的掏出一根棒棒糖。
「我來,我來。你怎么小孩也不會哄。」滿白推開童懷順便貶低一句。
童懷瞪著眼睛無聲發怒,但他確實不會哄小孩,只能氣餒的將位置讓給滿白,與房冥坐到一起。
「沒事,不會哄下次讓我來。」房冥安撫道。
滿白則是笑呵呵的,不再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心模樣,反而丟棄傲嬌,少有的溫柔語氣哄著小聲抽泣的人。
「不哭,不哭。吃棒棒糖好不好?很好吃的。」
麥傑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我想要哥哥,他為什麼不來看我」
「童懷剛剛不是說他來了嘛,看你還睡著,又有事才離開的。我保證你乖乖的,他一定回來看你的,就算他不來我也給綁來,好不好?」滿白動作很輕,緩慢替人擦去眼淚。
「那還是你帶我去見他吧,不要綁他了。」麥傑停止哭泣,淚痕尚未消退,失控的情緒終於得到平復。
「好,但是前提是你要先把傷養好。拉鉤行不行」
滿白主動伸出小指頭等待麥傑動作。
「三歲小孩都不玩的把戲,他怎麼用來哄一個十歲小孩的。」童懷小聲嘀咕了幾句。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麥傑果真答應了,滿白還挑釁的斜了他一眼,他感受到了微妙的輕蔑。
「那小傑要睡覺嗎?哥哥守著你。」滿白說。
麥傑搖搖頭拒絕,聲音極小:「不要。」
「不想睡覺的話,那哥哥帶你打遊戲」
麥傑再次搖頭。
「講故事」
麥傑終於不在搖頭,說:「我想要畫畫,要畫多多的畫。」
「怎麼突然想畫畫」
「畫多多的畫,哥哥就會更喜歡我一點,哥哥很喜歡我畫的畫。」
滿白嘴快過腦子,擲地有聲地說:「那你哥哥真差勁,不應該是喜歡你,愛屋及烏喜歡你的畫嗎?怎麼是喜歡你的畫才喜歡你的,他真是你親哥嗎?」
「不許這樣說。」麥傑大聲斥道。
滿白好不容易哄住人,哪能在與人掰扯,忙不迭說讓麥傑等自己一會兒,然後就飛速跑下樓去買筆和紙,滿頭大汗的回來陪著麥傑畫畫。
童懷看著放下戒心在紙上一筆一筆繪畫的兩人,轉頭對房冥由衷地感慨道:「小孩真難哄,既不能多說,也不能不說。」
房冥聞言,陡然靠近童懷,眼神專注而深邃,仿佛試圖洞察他的內心,隨後嚴肅地問道:「那你考慮過將來要不要結婚,擁有自己的孩子?」
兩人呼吸交纏,熱氣悄然瀰漫在空氣中,隱約可見,又讓人捉摸不透,思緒變得愈發飄渺。
童懷沉浸在窘迫中,待房冥輕聲喊他才整理好慌亂的情緒。
「不會,你知道的,我的身份和責任都不允許我這麼做,這只會拖累另一半,給她帶來危險。而且,就算我不是靈師,大概率也不會。」
房冥聽後,收回目光,安靜地傾聽他的回答。
童懷兩人守著滿白和麥傑畫了將近一個小時,儘量不打擾兩人,滿白也謹記剛剛童懷對麥傑的問話,三言兩語就誘導麥傑畫出傷害他的怪物。
滿白對童懷揚著下巴,滿臉等著誇讚認可的表情實在有趣。真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小孩,甚至比年齡最小的麥傑還幼稚。
畫完畫,滿白又將人哄睡了才找到機會將畫拿給童懷看。
「你看看,是不是之前你們看到的。」滿白將畫給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