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懷絕望之下,什麼也顧不得。他低吟念咒,試圖操控房冥。
心中只剩下愧疚和擔憂,他明明答應過房冥不會用三瓣梅控制他的,可如今,他卻失信了。
「對不起。」他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然而,在他念完咒語後,房冥卻紋絲不動,甚至還看著他笑。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腳步不穩地往後退了幾步。
「怎麼回事兒?」
為什麼不能控制了?為什麼沒有反應?是失效了嗎?
房冥道:「阿懷,我告訴過你的,它並不能控制我。」
童懷愣愣地看著房冥:「那你第一次為什麼這麼痛苦?」
房冥沉默了片刻。
「因為那是你想要我表現出來的反應。」他調皮地笑了一笑,接著又說:「騙你的。」
童懷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他喃喃地說道:「原來是真的,你騙我的。」
童懷呆呆地看著房冥,眼中的光芒在一瞬間黯淡了下去。仿佛被無數把利刃狠狠刺穿,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童懷瞋目切齒道:「你給我滾回……」
一句話沒能說完,男人竟然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跳進了那金色的池子中。池水「咕咚」一聲,將男人徹底吞噬,一切回歸平靜。
接著又是一陣咕咚聲,谷南也跟著跳進了黃色池子。
房冥跳下去的那一瞬間,童懷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向前衝去,命運卻在這一刻跟他開了個殘酷的玩笑,他的手指僅僅是錯過地勾了勾房冥如雪的白髮,眼睜睜地看著房冥從自己的手中溜走。
童懷顫著手以三瓣梅查找位置,可那三瓣梅花仿佛從未來過,眼睜睜地從他手腕上消散成煙。
沒了。
梅花沒了。
三瓣梅花消失,那就只有一個說法,那就是其中有一個人死亡。
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土牆上,半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將要探進金色池水中。
流珈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此時的童懷滿臉死寂,眼神空洞得如同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他平靜地說:「放開我。」
流珈緊緊地拽著他,童懷甩開流珈的蜘蛛臂,整個人如同失去了生機一般,毫無生氣地癱坐在地上。
流珈焦急地說:「你冷靜一下,祭品下去了,罪人就該睡醒了,等一下想活也不一定能活。」
童懷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問:「什麼意思?」
然而,流珈並沒有回答他。絞刑架上的女性乾屍回答了他的疑問。
那些乾癟的屍體像是被充了氣體一樣突然膨脹起來,一點一點地恢復到正常人形模樣。
童懷問:「她們把房冥和谷南吸收了?」
流珈面色凝重,緩緩說道:「應該是。黑池中的液體只有三歲的孩童可以浸泡,其他人觸碰必死無疑。」
童懷指了指剛剛正前方鮫珠下的祭祀台:「所以焦陰城真正的祭祀台不是這個,而是黑池?」
流珈:「兩個都是。」
那群乾屍宛如一群瘋狂的惡鬼,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童懷和流珈攻擊而來。童懷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房冥被這群乾屍吸收的畫面,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焰,瞬間將他的理智吞噬。他怒不可遏地抽出干令,雙眼通紅,如同一隻受傷的猛獸,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
他的打法完全是不要命的,仿佛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每一次揮出干令,都帶著無盡的憤怒和絕望。沒一會兒,他的身上就已經布滿了傷口,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他的衣衫。
流珈在一旁焦急地替他擋了幾個攻擊,大聲喊道:「大人,死不見屍活不見人,說不定房冥還活著呢?你得先護好自己才能有機會去救他啊!」
童懷根本聽不進去,依然不顧自己的安危,沉著臉,繼續瘋狂地攻擊著乾屍。
一聲尖叫劃破了寂靜的空氣,兩人紛紛抬頭望去,只見空中掉下來兩個人。那兩個人影如同流星一般,迅速墜落,「砰」的一聲巨響,兩個人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揚起了一片塵土。他迫不及待地沖了過去,不是房冥和谷南,而是滿白和站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