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丟人現眼。
他滿嘴都是血腥味,強撐著壓下那股血腥之感,艱難地說道:「你放我下來。」
湯盪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提起了一個童懷最不想聽到的名字,對著他緩緩說道:「司魁,你又逞什麼強?」
童懷被一次次認成一個見都沒見過的司魁,心中的怒火和委屈如洶湧的潮水般不斷翻湧。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這些人都要將他錯認為一個他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過的人。
這種無端的誤會,讓他感到窒息,在窒息中他失去了自我。
他不顧一切的拼盡全身力氣掙扎著從湯盪手上跳了下來,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膝蓋傳來一陣劇痛。
這疼痛與他內心的怒相比,似乎顯得微不足道。剛一落地,便又嘔出一口血,他也分不清這口血到底是被那沖天的怨氣所影響,還是被這荒唐的局面生生給氣出來的。
童懷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荒誕的夢境之中。他環顧四周,卻仿佛看到身邊所有人都在以一副嘲笑的姿態看著他。
他們圍著他一圈一圈地轉著,嘴裡還哼唱著那令人心煩的小調歌:「司魁,司魁,你是司魁,又不是司魁。」那聲音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耳邊不斷迴響。
「我不是司魁。」童懷無力地說。
湯盪不解道:「那我叫你小花」
童懷只覺得自己就像是馬戲團牢籠里的小丑,被眾人圍觀、戲弄,卻對這一切毫無頭緒。他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由自己掌控,可如今看來,他不過是被人掌控命運、難以逃離的馬戲團表演者罷了。
他緊緊地閉上雙眼,試圖隔絕這令人厭惡的一切。他什麼也不想聽,什麼也不想看,只想逃離這個充滿荒謬與痛苦的地方。
順從自己的心意,緩緩地倒了下去,放棄了所有的抵抗。就在他以為自己將重重地摔在地上時,卻被一個渾身冰涼的人抱住了,這熟悉的涼氣,除了房冥還有誰?
在昏迷之前,他強趁著只留下一句話,聲音中滿是疲憊與無奈:「房冥,我真的受夠了。」
第45章
童懷徹底昏過去後, 額頭上那隻金眼看到房冥興奮到怎麼也不肯閉上。
房冥如天神降臨一般,瞬間在周圍布下一層結界,將童懷與自己包裹其中, 徹底隔絕了那些兇猛攻擊他們的鬼火。這個結界宛如一個堅固的堡壘, 為他們營造出一個特有的安全包圍圈。
他的動作輕柔至極, 他緩緩伸出手指, 輕輕地點在童懷的額頭金眼處。一股清涼之意如潺潺溪流般流入童懷腦海, 懷裡的人疼痛得到緩解, 臉色好了不少。
金眼消失。
房冥無比溫柔地擦去童懷臉上的血漬,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在擦拭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然後輕輕地吻在了童懷的額頭,那溫柔的一吻,似是帶著無盡的憐惜與愛意。
滿白早已目瞪口呆,驚駭的瞪大雙眼。
他是眾人裡面年紀最小的, 向來藏不住心事, 所有的想法都坦坦蕩蕩地表現在臉上, 表情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現在的震驚程度不亞於當初聽到戰渺是風姬女兒、流珈這個不人不鬼的人是風姬老公時的反應。
一直以來, 他都覺得童懷和房冥總是如連體嬰一樣形影不離,他也曾在心裡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兄弟?知己?可他就是萬萬沒想到這一層關係。
「你……你……你們……」
滿白忍不住驚呼出聲, 卻被房冥狠狠地白了一眼。而其餘幾人則顯得格外平靜, 仿佛他們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一般。
房冥把人嵌入懷裡,剛剛溫柔的神色變得不善起來, 他怒視著湯盪, 眼神中滿是質問,仿佛在說:你到底把他怎麼了?我不就消失了幾個小時,怎麼人就生氣了?
「你和他說了什麼?」
湯盪卻絲毫不懼, 她微微揚起下巴,語氣調笑地說道:「我只不過是來接鬼母回鬼域而已。」
本來在流珈懷裡的風姬又神奇地回到了她的手中,她抱著人退回到水晶棺前。
戰渺見狀,迅速爬起來追了上去,焦急地喊了一聲:「阿媽!」
「最好如此。」
房冥以話吸引對方注意力,趁人不注意放出金弦向湯盪攻擊而去。湯盪為了躲避攻勢,無心風姬,金弦轉而纏住風姬,將人帶了回來,然後丟給戰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