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豐一字一頓,那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沉重的惡意,恨不得將每一個字的羞辱都能把樊來砸死,砸得再也直不起腰一般,惡狠狠地道:「都說了,你?太弱了,早就被消耗完能量的你,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不堪一擊的你,別說想殺我,連靠近我的身你都做不到。」
蒼豐又從兜里掏出了兩粒藥丸,其中一顆和童懷他們剛剛吃的軟骨丸一樣,而另外一顆卻不知是何作用。
樊來被強硬地餵下了這兩顆藥丸,瞬間便再沒了掙扎的力氣。緊接著,吃下的另一顆藥丸則在瞬間產生了奇特的效果,讓他身上的黑色鴉羽迅速褪去,恢復成了普通的人身。
塔卿走上前,把樊來扶了起來,讓他靠著自己,兩人默默無言。
這個人是樊來,可如今沒了記憶的他,說再多也是徒勞。
兩個人之間深厚而複雜的感情,其餘人實在是沒辦法理解和參與,童懷明智地選擇不過問。
他突然想起齊雨是和樊來一起消失的,於是挪動到樊來身旁,焦急地問道:「齊雨人呢?你們一起離開的,他去了哪裡?」
樊來似乎不願意被塔卿扶著,默默地退了出來。塔卿也並不強求,放開了手,任由樊來自己靠在石壁上。
樊來緩緩說道:「他要去拿一件東西,我和他分開走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值得齊雨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險?
童懷不免好奇地追問:「什麼東西?」
樊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不過片刻,樊來看著坐在那裡猶如死人一般的烏庸,「估計是為了他吧。」
他轉頭對著童懷道:「其實你們,我好像都見過,可我想不起來了。」
童懷陷入了一陣沉思。他明明不認識蒼豐,可蒼豐卻認識他,連樊來也說見過他,可他確實真的沒有一點印象。
幾具咯吱作響的木偶人打斷了童懷的思緒。蒼豐顯得很是著急,對著走近的那幾個木偶人道:「找到人沒有?人不來,這好戲怎麼開場?」
木偶人機械地甩著頭,表明一無所獲。
蒼豐眉頭緊皺,不耐煩地吩咐道:「給我繼續找。」
木偶人前腳剛離開,後腳他們腳下突然一陣劇烈晃動,沒一會兒,洞穴坍塌的聲音轟然響起,巨大的聲響震得人耳鳴陣陣。
樊來突然發聲道:「拿到了。」
童懷瞬間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齊雨拿到了他先前想要的東西。
這巨大的聲響似乎並沒有影響到蒼豐,他不緊不慢地走了幾步,從懷裡拿出一個哨子,緩緩地吹奏起來。
口哨聲極具穿透力,透過無數佛窟傳出嗚咽嗚咽的聲音,而後又傳回來形成回聲。
佛窟之外不知道什麼地方,霎時有一陣哭嘯聲回應蒼豐的口哨聲。那聲音渾厚有力,聽起來真像是有人在悲痛哭泣。
那是獨屬於白鬼鸕鶿的嘶鳴聲。
童懷聽清楚這聲音後,臉色變得鐵青,說道:「沒想到你還能操控白鬼鸕鶿?」
蒼豐冷笑道:「他們一直不來,那我就給他們引引路。烏庸和你在這裡,不怕齊雨和房冥不來?」
童懷道:「你怎麼就這麼篤定他們會來?說不定他們早就離開了呢?」
蒼豐自信地笑道:「會來的,只要你們在,他們就會來。」
童懷不想再理會他,急忙查看著滿白和烏庸的情況。
蒼豐又陰陽怪氣地道:「他快老死了吧?想想之前的烏庸,可是第三讓我討厭的人,沒想到落得這幅悽慘下場。嘖嘖嘖,年紀輕輕的就要因為衰老而死,真夠悽慘的。」
童懷反問道:「第三討厭那第一和第二是誰?」
蒼豐道:「第一當然屬樊來莫屬。而這第二……」
他停頓了片刻,突然神經兮兮地看著童懷,道:「當然是你。」
童懷一陣新奇,道:「不敢當。不過我確實不認識你,你這討厭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