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白:「不是不放過自己,只是難以接受而已。厲台死了,可是房冥回來了。我的父母卻再也回不來了。」
房冥道:「回來了又怎麼樣?還不是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結局。」
滿白突然笑了一聲,鄭重其事道:「童懷,我雖然只是靈媒,但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如果我們兩個有一天也走上了生死路,我不需要你的犧牲,誰的運氣好,那誰就活下去。我可不想像你一樣被自責折磨成這樣,我再也接受不了第二次這樣的犧牲了。」
童懷沒有回答,只是撿起地上的雙煞鉞給滿白,道:「武器就是我們靈師的第二條命,好好保管。」
滿白道:「可我還不是靈師。」
童懷摸了摸他的頭,笑道:「總有一天會是的,哪個不是從靈媒成長而來的。」
換做平時,童懷摸他的頭,滿白早就躲開,可這次他只是低垂著頭小聲應了一聲「嗯」。
齊雨在旁邊聽著兩人的對話,試圖活躍氣氛道:「我們現在處境已經夠危險了,你們就不要在聊什麼死不死了行不行?都活著就挺好的。」
童懷「嗯」了一聲。
齊雨又道:「你們兩個一進來就只顧著聊天,還是趕快看看我們到底在什麼地方吧。你們就沒注意到這裡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嗎?」
童懷這才收回沉重的思緒。
他們進入的洞穴並非想像中那般黑暗,反而異常亮堂。洞穴內擺放著一張石床,四周還能清晰地看到一些人生活過的痕跡。
洞穴的石壁上攀爬著許多綠色植被,童懷仔細對比了一下,發現這些藤蔓居然和連理是相同的品種,只不過這些藤蔓上點綴著許多散發藍光的花。
那些花朵小小的,和人的指頭差不多大小,密密麻麻地開滿了整面牆壁。它們散發著淡藍色的螢光,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螢火蟲,將整個洞穴照得如同夢幻之境。
童懷驚奇地說道:「連理,你們這一科居然是會開花的嗎?」
連理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伸展出多餘的藤蔓,輕輕扯下了一朵花,遞到他的面前。童懷沒有伸手去接,連理還執拗地將花往他的手裡塞。
童懷無奈接過花朵,說道:「謝謝。」
齊雨見此感到十分好奇,也想要伸手摘一朵那藍色的花朵,誰知卻被連理毫不留情地抽了一鞭子。
齊雨反問道:「不讓碰」
連理不會說話,齊雨又一次伸出手試試。連理作勢還要抽下第二鞭,童懷趕忙出聲阻止,責怪道:「連理,別打人。」
隨後連理蜷縮著藤蔓,像是受了委屈一般。見童懷沒有反應,藤蔓又往另一個地方蜿蜒而去,童懷好奇地跟著過去,這才發現那裡的牆壁,在植被的掩埋下,有一團白色的東西。
童懷伸手扒開查看,從那裡取下了一個被麻繩串好的,類似於項鍊一樣的東西。
童懷仔細辨認,上面串起來的東西是骨頭,摸起來十分光滑,像是被人精心打磨過防止刮傷皮膚。
滿白整理好了情緒,聲音已經不再那麼沉悶,用清朗的少年音問道:「什麼東西?」
童懷輕輕撫摸著光滑的白骨,解釋道:「是魚骨骨瘤。在自然界中,有的魚脊椎骨會發生骨骼病變,形成這樣粗大的骨瘤。但這種病變並不常見,這裡居然收集到這麼多骨瘤,還做成了項鍊,應該是收集了許久,很珍惜的東西,可能是當時這裡的一種習俗。」
齊雨滿臉疑惑道:「這什麼奇奇怪怪的習俗?」
童懷剛取下那串骨瘤鏈,連理就直接從他手上搶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戴到了童懷的脖子上。戴好後還開心地繞了繞藤蔓,看上去興奮極了。
童懷道:「連理,這是別人的東西,怎麼能給我戴上。」
說著就要取下來,卻被連理纏住了雙手。連理的藤蔓尖在童懷胸口輕輕戳了戳。童懷一臉茫然,也不知道它要表達什麼。
童懷無奈說道:「別胡鬧了,快放開我。」
剛說完,被連理以荊棘擋住的洞穴口傳來一陣令人心驚的異響。那些食肉的白鬼鸕鶿居然在瘋狂啃食連理的藤蔓,想要強行闖入。而且速度極快,有的藤蔓已經被啃食斷開,露出了幾個對他們垂涎欲滴的人鳥頭。它們看到三人後,眼神變得更加激動,死死地盯著他們,仿佛要用那兇狠的眼神將他們瞬間啃食殆盡一般。
剛剛還纏繞著他不放的連理,此刻扯著他的手,力道大得讓他的手腕瞬間紅腫熱痛。
童懷皺眉道:「連理,你鬆開一點,力氣太大了,扯疼我了。」
連理卻依舊死死纏著他,情緒愈發激動起來,使勁拉著他往一個地方去。
童懷瞬間反應過來,疑惑道:「這裡還有其他出口?」
連理這下終於鬆開了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