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這件事,還有朱三三爸爸的話,她也很在意。朱三三的爸爸認為橫煙山沒法住,才舉家搬遷遠離,這背後定有蹊蹺。
也許問題的根源就在橫煙山,而她卻遲鈍地沒有意識到。
符葉冰冷的指尖揉揉額頭,一線暖光映照走廊,她抬眼瞧見溫濁玉雙眼泛紅地走出來,將門輕掩。
「幫我點忙。」溫濁玉輕聲說。
她們找到盥洗室,站在陳舊斑駁的水池前。
溫濁玉不放心地往外瞧,叮囑符葉幫她看好門,不要被起夜的老人瞧見。
窗外的夜色隱去樹影,彎月高懸。
溫濁玉從斜挎包里掏出「縫縫補補又三年」的詞典,將那略微歪斜的詞典捧在掌心。
她閉眼,字典被風滾過,嘩啦啦翻頁。綠色的光芒從書脊爆發,逐漸如水波般擴散,直至覆蓋攤開的雙面。
從書脊處,緩緩升起團緊的捲軸。
隨著手握住捲軸,妖力熄滅,詞典瞬間被抽出主心骨似的,更加歪斜破爛。溫濁玉心疼又謹慎地將詞典放回斜挎包里。
「這是?」
溫濁玉笑起來:「是我拜託別人幫忙做的小機關,將姚五斤的東西藏在572頁,只有我的妖力能打開,這樣不會丟的。」
她們保持安靜,輕手輕腳回到姚芹娟的臥室外。
符葉突然攥住溫濁玉推門的手腕,不確定道:「咱們是不是忘記點什麼?」
南郊。
滿臉細小傷口的申主任推開井蓋,呼哧帶喘地屁股著地。
不管怎麼說,申繼揚被救出來他就安心了,今晚亂鬨鬨的,被遺忘在這倒也不算什麼大事。
他捶捶酸痛的腿,用不太靈便的腳步鑽回車裡,順手將手機塞進支架,準備打開導航。
隨後,他不敢相信地拍拍屏幕。
掌心的手機冷得像塊冰,很明顯,電量所剩無幾的手機遭遇寒冷天氣,原地罷工。
「垃圾草莓機!」
申主任摸摸方向盤,還是緩緩駛出廢棄加工廠,憑著模糊的記憶尋找來路。
很多時候,直覺都來源於大腦接受信息卻尚未處理完畢的階段,符葉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爭分奪秒的溫濁玉建議:「等會兒再想吧。」
*
1906年,榆樹鎮窪溝村,盛夏。
身穿碎花短褂的姚五斤跟在瘋跑的哥哥身後,瞧他一溜煙兒躍過土坡,連忙焦急呼喊:「等等俺哩!」
「跑弄麼慢,就不要跟我出來玩撒。」
姚五斤委屈癟癟嘴。
但想到除去哥哥,也沒人能一起玩,她還是奮力追趕。
山坡鬱鬱蔥蔥,開著不知名的小花,腳踝高的青草會在草鞋踏上去時,搔刮柔軟的腳掌側面,帶來微微的癢。
姚五斤用手撐著膝蓋換氣,瞧哥哥頭髮都炸起來的後腦勺。
他又在拿討厭的彈弓打鳥。
可惜,他的準頭差勁得很,鳥沒打到,飛旋的石子總是砰砰砸到斷崖邊的老樹,擾人清閒。
「咻——」
哥哥將目標瞄準樹枝間暫歇的麻雀。
「啪。」
麻雀應聲起飛,樹枝反倒挨打,被削去樹皮留下白印。
姚五斤歪頭,羊角辮翹起來,瞧哥哥乾脆抱住樹幹準備爬,她連忙制止:「娘說咧,這樹長在裂口邊,可不敢走得近。」
「怕甚?」
哥哥皮猴兒似的,說話間就竄出一大截,姚五斤嘆氣走近些,企圖用細細的手臂去保護隨時會摔下來的哥哥。
「起開來嘛!」
哥哥攜著折斷的樹枝落地,順便帶落綠葉,形成清香的雨。
末端分叉的樹枝被哥哥當作神兵利器,唰唰舞得生風。
姚五斤抬頭望這對她來說是參天巨物的古樹,伸手撫摸粗糙的樹皮,充滿歉意:「不知道你是甚樹,但我哥他球得很,你莫要氣到嘛。」
「那是六歲吧。」姚芹娟微笑著回憶,「再長大點,我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做,睡醒就洗洗涮涮,打掃院子,然後將雞鴨都餵上,背著草筐去後山割豬草。」
割完滿筐的豬草,她就將草筐倚在樹底,自己叼著甜滋滋的草根發呆,那是最悠閒自在的時間。
天空湛藍如洗,望不到邊際。
姚五斤用手指描繪雲的痕跡,給茂密的古樹傾吐心事,想到什麼說什麼,儼然將古樹看作知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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