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相信一句話的。」央儀看著他。
「什麼?」
「男女間沒有單純的友誼。」
「……」
被拒絕次數多了,路周反而習慣了這種反應。
在佛羅里達的那些天,他不是沒想過。
之前的自己確實幼稚,只想著把她從他哥手裡搶過來,搶過來之後呢?她怎麼自處,他完全沒考慮過。
因此也在幾次與孟鶴鳴的爭執中,說過模稜兩可、中傷她的話。
他很後悔。
然而後悔是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過去的事改變不了,他想要再試一次,從最普通的朋友關係做起,讓她認真地將他當一個男人,重新認識一次。如果這樣還是不行……
他垂下眼。
分享是錯的,他一邊知道這件事不被正常人認可,一邊又對這些錯誤習以為常。
在療養院時,他和那位醫生無意間聊過兩性關係。
醫生思想很開明,說不介意對方的精神和身體是否從始至終屬於自己,只在乎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要專心。
那時路周剛取下胸帶,低頭看著自己斷了肋骨的地方,問:「同時和兩個人在一起不行嗎?」
醫生驚訝地看著他,嘴裡喊著oh my gosh:「你們東方人的思想可真前衛,我要洗去我那些刻板印象了。」
當然最後醫生還是秉持操守,認真地提議說:「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心理醫生吧,我知道幾個好的。」
他當時搖頭說不要:「我知道那是錯的。我只是在得不到的時候,容易陷入了自己的幻想。」
現在他知道了,他的這些想法就算在自詡開明的老外那都不被接受。
老外說,這叫不尊重。
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你愛的人。
愛可以奉獻可以偉大,但它本質是自私的。
路周想,是和他哥一樣自私嗎。
筷子清脆的響聲把他拉了回來。
他看到女人已經嘗了幾口他帶過來的菜,可能是吃到小米辣了,嘴巴不似正常的紅,吐出一小截舌尖。
旁邊搪瓷杯里的水被喝到了底。
她無語地看著他,眼神好像在吐槽你家辣椒是不是不要錢。
活色生香。
他的笑卡在唇邊,喉結不耐地滾了一下。
忽然想,他哥是對的。
如果他是孟鶴鳴,一定會更自私。
***
榕城孟鶴鳴常去的那家會所里。
蘇挺正在跟他匯報:「土地和工程都談下來了,價格比原先想的稍貴一些。你也知道,杭城那邊不比榕城差,郊區的地這兩年漲得厲害。」
「無所謂。」男人對這些錢不甚在意。
「我能好奇問問嗎?你怎麼突然對慈善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