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見歲庭衡話說了一半又收了回去,拂衣忍不住好奇:「殿下想問什麼?」
或許是月色太溫柔,也或許是拂衣終於知道他們曾經也有過交集,歲庭衡終於問出藏在心底很久的一個問題:「為什麼當年你不贊同寧王做太子?」
他們曾經那麼的要好。
「他不合適。」拂衣愣了愣,沒料到太子會問這個問題,她單手托腮,側著臉看他:「歲瑞璟眼裡沒有普通百姓,也不知民間疾苦,他做不好太子,更做不好一個皇帝。」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其實也不算糟糕,但他還有曾貴妃這樣的生母。」拂衣垂下眼瞼,陷入回憶中:「寧王與曾貴妃之間的母子感情很好,大隆百姓有一個昏聵的皇帝已是不幸,不能再有一個不把人當人看的皇后或是太后。」
曾貴妃死在火災里已經算是一種幸運,若是她還活著,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把她凌遲處死。
「他們都說你是遊手好閒的紈絝,但我知道你是難得的明白人。」歲庭衡道:「是外面那些人沒有眼光。」
聽到這話的莫聞:「……」
啊,對對對,別人都沒眼光,只有殿下才配做雲郡主的知己。
「還有那些承過你恩惠的人,不該任由別人說你是紈絝。」歲庭衡低著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直視拂衣:「如果我是他們,想盡一切辦法,都會為你正名。」
「殿下,其實外面的人也沒說錯,我本就是愛玩樂的紈絝。」拂衣被太子的話逗笑:「跟那些飽讀詩書的人比,我確實不夠上進。」
「你很好。」歲庭衡抬頭認真地看著拂衣:「在我眼裡,無人能與你相比。」
「咳。」拂衣有些不自在地避開太子的目光,這麼誇她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你不信我?」歲庭衡眼神多了幾分委屈。
「我信。」拂衣耳朵尖紅了,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一些:「不過殿下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因為我對你有救命之恩,所以你在看我的時候,有那麼一些的偏愛。」
「不是偏愛。」歲庭衡搖頭,看向拂衣的眼神溫柔得仿若一汪春水:「我說的皆是事實,是他們不懂你。」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拂衣心想,世上有誰能說得出反駁的話?
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拂衣用手捂著臉,眼角餘光偷偷透過手縫看歲庭衡:「殿下,我們還是換個話題。」
美色惑人,她怕自己守不住底線啊!
「好。」歲庭衡輕笑一聲,當真偏不過不再看拂衣:「俗話說,救命之恩湧泉相報,拂衣想要怎樣都可以。」
嘶。
拂衣在心底倒吸一口涼氣,她瞥著太子:「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
「如果拂衣願意,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也行。」歲庭衡說完這句話,轉頭看向拂衣,面上儘是調侃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