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嶼失笑。
「就那麼好吃?」
江難小雞啄米,「我江某人縱橫吃貨界這麼多年,吃過的飯菜連起來能繞地球兩圈,但你這個,我願稱之為地表最強!」
也許是江難對遲嶼有濾鏡,又或者是有之前遲嶼做的飯做對比,總之今晚這頓飯,是他吃得最滿意的一頓飯。
當然言辭肯定有吹的成分。
不過他樂意吹遲嶼。
「要不怎麼老話說,要抓住一個男人,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呢,就你這個廚藝,什麼樣的男人抓不著,如來佛祖都給你抓住好嗎。」
遲嶼看著眉眼飛揚的青年。
「那你呢?」
「什麼?」
alpha眼眸黑沉,眼神輕飄飄落下來,卻沉甸甸,像是座山壓在了江難心上,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
「那我為什麼抓不住你?」
「是因為我那時候做不出好吃的菜,還燒了廚房嗎?」
江難陡然陷入沉默。
他沒想到遲嶼會突然問這些,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著遲嶼純粹到只有疑問的眼,他像是被燙到般,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要說嗎?
要告訴遲嶼嗎?
江難摸著右耳的白色耳圈,內心掙扎無比,可他覺得遲嶼不會想要那種答案,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傷害了就是傷害了,不管他有什麼樣的理由,當初遲嶼遭受的痛苦都是真的。
再說遲嶼會信嗎?
會不會覺得他是在說謊?
「我……」
「你不用覺得有壓力,我只是隨便問問。」遲嶼把消食片放在桌上,「時間不早了,消消食洗澡睡吧。」
江難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
他看著遲嶼走開的背影,連叫住對方的勇氣的都沒有,最後只是拿起那板消食片,自言自語般地說了聲好。
……
遲嶼去了書房。
江難吃完消食片,洗完澡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他都一直待在書房沒出來。
江難輾轉難眠。
他好幾次都想去書房找遲嶼,跟遲嶼說,他那時候已經快瞎了,很可能很快就會死掉,他不想變成早死的白月光,拖累遲嶼一生。
可他害怕。
害怕遲嶼會介意他的病。
害怕就算說了,他和遲嶼也還是回不去從前。
說到底,他就是個懦夫。
因為不想面對,所以那時候才會選擇逃走,把所有一切都留給遲嶼,讓遲嶼一個人承擔。
所以他不配。
江難蜷縮著,他把被子蒙在頭上,試圖繼續當一隻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