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江難。
只有遲嶼一個人見過。
遲嶼沉溺在這樣的偏愛里,他不受控制地對江難好,想把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江難面前讓他挑選。
後來他懂了。
他對江難不是喜歡。
而是愛。
他想和江難永遠在一起,組建一個只屬於他們的家。
他一直在為這個目標努力。
直到江難要跟他分手。
天塌不過如此。
從來沒跟任何人低過頭的遲嶼,為了挽留住他的愛人,卑微地低下了頭,甚至不惜用眼淚讓愛人心軟。
可愛人沒心軟。
他最後還是被丟下了。
那個時候,遲嶼才突然意識到,被馴養的人從來都不是江難。
而是他。
此後他刻意忽略江難的消息,再也不提起這個這個名字,想到這個名字,更不讓自己回憶起那張臉。
然而歲月如梭時光荏苒。
兜兜轉轉七年過去。
他也再沒遇見一個像江難一樣,能讓他動心的人。
直到江難找上門。
他那顆在死寂里留宿了七年的心臟,再一次恢復生機,猛烈跳動起來。
江難對他而言,不僅是年少的不可得。
也意味著獨一無二。
就像《小王子》里,那隻小狐狸對小王子說的——
對我來說,你還只是一個小男孩,就像其他千萬個小男孩一樣。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樣用不著我。對你來說,我也不過是一隻狐狸,和其他千萬隻狐狸一樣。但是,如果你馴養了我,我們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對我來說,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對你來說,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就算他不想承認。
可心臟卻告訴他——沒錯,遲嶼你就是被馴養了。
江難就是那支玫瑰。
你就是那個在遊歷七個星球時,還不忘懷念玫瑰,最終還是回到自己星球擁抱玫瑰的小王子。
遲嶼再也不想逃了。
他無法對江難的苦難視而不見。
他比江難更痛。
「要呢。」
遲嶼扶住下滑的江難,將人往上帶,手指溫柔地抹去他的淚。
「沒說不要。」
「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要。」
江難一直都很愧疚,對他對遲嶼做的那些事。
如果遲嶼說不要,罵他,這些他都能接受,因為那是他活該,可遲嶼說要,他就再也無法止住眼淚。
「不是這樣的!」
江難潛意識裡覺得不配被愛,就算那是他想要的答案,他還是替遲嶼覺得委屈,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