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懸一邊拉著淮煦的手,一邊繼續往床上爬:「躺一會就好,你陪我。」
淮煦愛乾淨,但實在不算是個勤快人,因此他白天從來不上床,一方面是因為從外面回來的衣服上都帶著細菌,另一方面就是淮煦不想一天鋪兩次床。
在上鋪鋪床真的特別麻煩!
但是眼下自己的髮小不舒服,兩人又都是洗了澡換了乾淨衣服的,淮煦也只好同意。
他跟發小一起上了床。
宿舍的床很窄,兩人都側著身子躺著,景正懸的腿還得曲著才不至於把腳伸到床外。
因為是側躺,他們不可避免地對視著。
淮煦的眼睛偏圓,又很大,睫毛長長翹翹,眨著眼睛看人的時候特別像靈動的小鹿,景正懸每次都會陷在這樣的視線里。
只看一會兒,他就有些受不住,一手摟住淮煦的肩膀,低頭埋進對方的頸窩裡。
淮煦翻了個白眼,但是沒有推開,他對病號的容忍程度出奇的高,再加上他發小總是這樣,他都習慣了。
「還頭暈?」他問。
「……嗯,讓我摟一會。」景正懸頓了一會兒才回答,聲音幾乎是通過淮煦的鎖骨傳導的,略顯沉悶,似乎是真的不舒服。
淮煦拍拍對方,嘴裡卻質疑:「不舒服就去醫院,摟著我管用?」
「特別管用。」景正懸挨得更近了,蹭著淮煦的脖子,瓮聲瓮氣道。
「屁,我又不是藥。」淮煦被他的頭髮蹭得有些癢,大笑著讓他停下。
景正懸卻變本加厲,不停地用髮絲磨蹭淮煦的脖子,「你比什麼藥都管用。」
「停!」淮煦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景正懸終於停下,他用手背拭去淮煦眼角的淚水,然後一把將人抱在懷裡,深深地吸氣。
鼻息間是同一款沐浴露的味道,明明都是水蜜桃味,在淮煦身上就變得特別好聞,比香水還讓人上頭。
淮煦喜歡水蜜桃味,景正懸只喜歡淮煦身上的水蜜桃味。
兩人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淮煦轉著沉香手串的珠子,問:「還暈嗎?」
「……」景正懸微不可察地嘆一口氣,再次蹭一下淮煦的脖子,「嗯。」
這就得干預干預了,淮煦想,一直暈下去那就有點嚴重了。
「有個穴位可以緩解頭暈,我給你按一下。」淮煦作勢要起來。
景正懸雙臂緊緊摟著淮煦,怎麼也不肯放開,「不用。」
說著,他的頭埋得更深了,聲音都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塑料膜。
淮煦有點不高興了,擰眉怒視:「你怎麼這麼固執?」
景正懸繃著臉想了想,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一關。
他固執,淮煦又何嘗不是個固執的人,不然也不會主意這么正地住宿舍里。
他鬆開手,聲音軟了半分:「我怕你累著。」
「按個穴位而已,還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