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景正懸不是不知道,可他依然做著傷害自己的行為。
什麼神奇的脆皮體質,全都是刻意為之!
萬一傷到要害部位怎麼辦?!
對於身體上的事情,淮煦容易多想,很多大病都是因為小病的積累而引起的。
淮煦搖頭苦笑,吸吸鼻子,不受控制地瞥向景正懸的膝蓋,那紅腫的傷口刺得他眼睛發酸,眼圈更紅,黑亮的眼睛都瀲灩著水光。
他呼出一口濁氣,努力控制著發顫的嗓音:「我先走了,你的傷口……讓段醫生處理吧。」
景正懸邁開受傷的腿,痛嘶一聲。
淮煦轉身,嘆氣,「你是不是傻?」
他還是狠不下心來,再生氣、再不解,他也沒辦法把景正懸一個人留在那,更何況對方膝蓋還受傷了。
不論是無意還是故意,受傷是既定事實,淮煦做不到視而不見。
有時候他也會覺得自己有點同情心泛濫。
他曾經無數次被倒在路邊的人碰瓷過,可就算吃了無數塹,淮煦還是做不到對那些人置之不理。
他總是會想萬一對方是真受傷了怎麼辦?難道他要見死不救嗎?
幸而每當這種時候,景正懸都會在他身邊,幫他趕走那些碰瓷的賴皮下三濫。
但大部分時候,淮煦又會覺得同情心泛濫就泛濫點吧,他都學醫了,沒有同情心還怎麼救死扶傷?
不過有同情心是一回事,有情緒又是另一回事。
淮煦自然是關心景正懸的,但是這不妨礙他生氣。
他小臉繃得緊緊的,好像隨時都能戳破,通紅的眼眶更是盈著幾滴豆大的淚珠,欲落不落地在眼眶裡打轉,透著一股悲憫又堅韌的感覺。
他架著景正懸胳膊,語氣很兇道:「你是不是傻?磕那麼厲害還邁那條腿?」
景正懸側頭,垂眼看著淮煦的眉眼,一隻手輕輕拭去淮煦眼底久盪不出的眼淚,自責道:「不想讓你哭。」
淮煦挑起眼睛瞪他,「那你就別自殘!」
「……」景正懸抿抿嘴唇,自知無理,「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淮煦並不買帳,他心疼景正懸,但是也很理智地認為景正懸如今的行為很不正常,因此語重心長道,「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語氣和神態活像一個教育孩子的大人,讓景正懸一瞬間夢回小時候。
幼時的景正懸是個名副其實的小霸王,雖然很早熟,有超出同齡人的是非觀,但是他的處理方式就是拳頭,因此惹了不少事,小朋友看見他都躲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