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大抵是不會遇到李懷遠的吧,她最多在這里留半個月,如果兩個人有意要避開對方,那便是同住一條街上,也有可能一年半載都見不到。
不見也好。
……
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在來潯陽的第二天,就意外跟李懷遠撞了個正著。
那日一早,葉綏興沖沖與荷華去了凌安王府。
沈今禾想著李懷遠恐怕不願見她,她自己也不想在這段無望的感情中多做糾纏,便讓葉綏將陛下的信一同捎了去。
陛下說此信以舊友身份提筆,不算聖旨,故不用按規制來辦。因此她讓葉綏代為轉交也算合適。
他們走後,系統還在呼呼大睡,沈今禾便一個人在驛站用了早膳,而後拿著拜帖去了柳府。
前翰林大學士的嫡子外放做官,常年不在家,大郅沒有守孝三年一說,故而料理完家父身後事,柳大人又回到了任上。
家中一應事務暫由其嫡孫柳南欽打理。此人年僅二十二歲,卻又治家之才,將一族人事、田產、商鋪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沈今禾幼年曾受皇商和他那個腦子有毛病的兒子影響,對富商多多少少有些牴觸心理。因此在見到柳南欽的第一面時,她還誤以為此人只是府上某個頗有文人風骨的門客。
眉眼溫和,舉止儒雅,待人寬宥,他渾身上下似乎找不到一絲商賈的銅腥。
這於沈今禾來說可謂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虛與委蛇,被人為難,可以虔心地做事,能極大提高工作效率。
只不過這種慶幸只持續了短短半日,就被一個不速之客生生給戳破了。
當時她正與柳南欽在他祖父書房整理生前所著,提到瞿廣這個人時,沈今禾驀地想起來,駙馬的書稿中也為此人寫過傳,便詳細詢問了柳南欽,他祖父當年在為瞿廣這段生平作注時,是如何獲取這些詳實的史料的。
兩人正聊得十分投機。
這時,外面突然有人來報:「公子,世子來了。」
第35章 穿官服禁止勾引男人……
柳府中有一處視野開闊的水榭,隔著碧水與書房遙遙相望。李懷遠正負手站著,看遠處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同身旁之人湊做一堆,有說有笑。
前日他從潯陽驛丞那裡得知,陛下派了翰林院的沈編修來接手柳老先生身前著述一事。當時他自己恐怕都沒意識到,那皺了許多日的眉頭倏而就舒展開來了。
許是心裡一寬,連話都多了幾分,害得凌安王妃卯足了勁地問他有什麼高興事兒,李懷遠這才察覺到,自己竟然只是因為沈今禾要來,就胡亂地喜悅了一通。
壓下這股躍躍欲試的悸動,李懷遠暗恨自己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