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一個晴天,氣溫低到零下,地面的積雪久久不化,依舊是厚厚的潔白雪堆。
梁然坐在窗邊發呆,陽台的畫板上是沒有完成的那幅綠野草地圖,她那天敷衍完沈宗野後草地也只畫了幾筆。
梁然反覆去回想和沈宗野接觸的每個細節,企圖能找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可惜她腦海里只有沈宗野那張欠死的笑臉,他戒備這麼重……對了,他們在寧城相遇的第一個夜晚,她曾搭他的車,在車上提起她救了一隻流浪貓,沈宗野當時唇角好像是在笑的。
他是不是也喜歡貓?
腦海里靈光一現,梁然忽然有了辦法。
她沒辦法帶著監控進入沈宗野的視線,但貓咪可以啊!
梁然馬上換了套衣服出門。
顧儒海之前給她代步的那輛車在結尾款時一起送給她了,但梁然沒開車出門,擔心車上的定位,她還是選擇打車走。
只是她在路上接到了陳瀝周的電話,陳瀝周問她有沒有時間來參加一個建築行業交流會。
梁然有些猶豫:「現在嗎?」
「對,我也是剛聽助理說起,如果早些知道消息我就提前告訴你了。」陳瀝周說,「我想你應該對這個有興趣,你現在不方便嗎?」
「我有些不方便。」梁然想了想,索性說,「算了,我待會兒再辦私事吧,我來找你。」
梁然馬上在附近商場買了套正式的衣服,趕去陳瀝周的公司和他一起去了交流會。
她連電腦用的都是陳瀝周的,在會上向業內大拿展示了她們工作室的落地項目,混了個臉熟,也爭取到了一個項目的競標資格。
如果沒有陳瀝周,她和喬思嘉很難憑藉自己這麼快接觸這些人脈。
梁然很感謝陳瀝周。
陳瀝周無所謂地笑了笑:「用不著跟我說謝謝,除了甲乙方的關係,我希望我們也能算是朋友。只是今天實在太趕了,我也沒幫你準備得更完善。」
陳瀝周的助理是一名年輕的女性,助理十分抱歉地說:「陳總早就交代過要我留意建築行業的訊息,是我疏忽了,梁小姐,十分抱歉。」
「客氣了。」
梁然看了眼手錶,這邊也舉行得差不多,她打算離開。
陳瀝周說:「走吧,我送你。」
梁然沒拒絕,告訴陳瀝周:「你送我到附近的寵物店就好,我想養一隻貓。」
陳瀝周點點頭:「你喜歡養貓?」
「嗯。」
「我奶奶也喜歡寵物,她養的是一隻田園犬。」
梁然同陳瀝周上了車,如今他已經換了司機開車,助理坐在前排,梁然和陳瀝周坐在後車廂。
陳瀝周聊起了他奶奶的狗。
梁然安靜聽著,和她熟悉之後陳瀝周好像很健談,說到田園犬被蟲子咬到尾巴,回頭又撓不到自己尾巴時,梁然忍不住彎起唇,陳瀝周也笑起來,繼續聊起狗狗的事。
梁然一邊聽著,一邊在手機上查找附近的寵物店。
「你家狗狗這麼大,上次看你奶奶有些清瘦,沒想到把狗狗養得這麼胖。」
陳瀝周把手機里狗狗的照片給梁然看,梁然這樣說。
「我奶奶是素食主義者,吃齋念佛,不吃肉,她身體確實有些清瘦。」陳瀝周忽然看見梁然的手腕,「你手怎麼了?」
車廂里暖氣足,梁然脫下了大衣,她正握著手機在看地圖,襯衫袖子從她手腕上滑下去,露出一截手腕。
她的皮膚很白,但是手腕上有幾圈紅色的傷痕,是昨晚沈宗野的鏈條勒得太粗暴,磨破了皮膚留下的。
「沒什麼。」梁然自然地拉起袖子蓋住。
「有人綁架你?」陳瀝周脫口而出,語氣變得緊張。
梁然一笑:「沒有,都什麼年代了,哪有這麼多壞人。」梁然說,「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都沒察覺。」
陳瀝周顯然不相信梁然的解釋,他張了張唇,褐色的瞳仁望著梁然,按下了後車廂的隔板。
隔板緩緩升起,將司機與助理隔絕開。
車廂一時安靜下來。
梁然偏頭輕笑打斷正要開口的陳瀝周:「你這是做什麼,我說了我沒事。」
「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陳瀝周說,「梁然,雖然我們認識不久,但我看你的作品就像是看老朋友,你的作品跟我想像中喜歡的建築都很相似,我把你當成朋友,不是乙方。」
「如果你有困難一定要跟我說,你是被什麼人威脅了嗎?」陳瀝周難得的嚴肅,認真地看著梁然,「你手上的傷很明顯就是被綁架的。」
他的智商很高。
梁然忽略了,陳瀝周本來就是一個多學位的學霸,這樣的人智商不會低,她剛才不應該隨便敷衍他。
「這是我自己的私事,索性沒事了。」梁然微笑,「有你這句話,我也樂意把你當朋友。」
陳瀝周張了張唇。
「到了,我就在這裡下。」梁然很自然地打斷了他。
下了車,陳瀝周並沒有離開,而是陪她一起去挑選寵物,他說何詹也養貓,他算是對貓咪的種類有些了解,可以幫她選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