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野眼眸暗沉。
什麼意思?
難道梁然在接近他的過程中對他動了心?
沈宗野薄唇緊抿,梁然埋在他肩頭,她的皮膚很燙,他襯衫有些濕濡,是她的眼淚浸了進去。
沈宗野:「別他媽哭了,他沒睡成,老子也罰了他。我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
「嗯。」梁然的聲音還帶著哭過的鼻音,她吸口氣說,「給我找件衣服吧,我先換衣服。」
沈宗野將掛在門上的T恤給她,走出了衛生間。
地板上有一圈血跡,被水漬暈染開,是沈宗野皮鞋上的。
梁然更加恐懼。
剛才李浩在勁頭上說的是「宗哥都不要你了,你自己心裡沒點數」。
梁然冷靜下來反覆在猜,沈宗野發現了她是為了來找證據接近他的?
她實在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沈宗野發現她是一個帶著目的接近他的人,他肯定會刀她滅口啊,怎麼會放任她這麼平安無事。
李浩還說過「你伺候別人也是伺候」,這句話的別人有些不太像指沈宗野,那會是誰?向鄔道嗎?
她猜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是她某一次去見向鄔道時,沈宗野他們知道了,以為她是向鄔道的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應該也會很恨她才對啊,他雖然在那方面始終沒接受她,但他確實是喜歡她的。
他會在起風時給她帶熱飲。
他會在和她接吻時喘氣。
他會在她被李浩欺負時救她。
他會對葡萄好,給葡萄買小零食。
如果他但凡有一點恨她,怎麼會做到這些?如果他真的把她當做向鄔道的同夥,怎麼可能對她這麼隱忍,他是一個狠毒的毒販啊。
但梁然又無法確定李浩到底為什麼會這麼說。
她不能讓沈宗野趕她走。
可惜他現在已經取得董自新的信任了,她對他還有什麼價值?
梁然推門出去,沈宗野坐在辦公室里,長桌上的聞香杯里蓄著茶,桌上有雙氧水和藥膏,沈宗野在沙發上坐著。
梁然在他身邊坐下,他取過藥:「自己撩衣服。」
梁然看著他,把寬大的T恤領口直接拉了下來。
沈宗野眼眸一沉,幾乎是在0.1秒後飛快將她衣領往上掛住。
他眼睛有些薄怒:「這樣就可以了。」
哪怕只是0.1秒,梁然也可以確信他是看見了。
但是這個男人居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他指腹沾了藥塗在傷口上,另一條傷痕上雙氧水往下滴淌,梁然說:「水都流進去了,幫我擦一下。」她的桃花眼裡如同盛著春日的光。
沈宗野掀起眼皮:「梁然,我說了不會介意你,你別惹老子。」
沈宗野扯了紙巾給梁然,讓她自己擦。
梁然彎了彎唇,扯開領口自己擦拭,她語氣依舊低落,但是很自然:「我衣服都不能穿了,你這裡也沒有內衣,穿你的T恤好不舒服,這個面料好硬,我磨得有些痛。」
沈宗野睨了她一眼,將藥擦完:「天明去給你買衣服了。」
沒一會兒,謝天明已經在最近的服裝店裡買了女裝回來。
附近是郊區,衣服不能太好,但梁然說了謝謝,回房間裡換下。
材質普通的毛衣穿在梁然身上,質感好像都變得高級了。
沈宗野看了眼走出房間的梁然,把他的大衣給她披上。
他們回了公寓。
梁然坐在沙發上抱著葡萄,小貓喜歡舔她手指,她也時不時地親著葡萄的小臉。
還沒坐多久,門外就有人敲門,是雲肖的聲音。
雲肖帶著李浩來了,後面跟著兩個人攙著李浩。
不是雨天,但李浩裹著皮質雨衣,雲肖摘下他的帽子和口罩,青年面色慘白,一隻眼睛蒙著紗布,嘴唇都在發抖。
他們把他鬆開,李浩癱跪在地板上。
沈宗野端坐在沙發上,晃著白瓷杯里的茶。
葡萄好像在生氣,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音,齜起小牙齒。
李浩爬到沈宗野腳邊,掏出所有的彩虹色小藥丸,一袋袋放到沈宗野腳邊。
「哥,我再也不敢了,我什麼都聽你的,今天就戒……」
謝天明連忙去把窗簾拉上,打開房間的燈。
雲肖也跪下,說:「哥,浩子以後都幹不了壞事了。」
他說他把李浩那裡廢了,李浩一隻眼睛也被沈宗野那一下扎破了。
梁然無動於衷,起身回了她的公寓。
回到房間,梁然飛快給葡萄戴上攝像頭,將它送回沈宗野這裡。
雲肖他們還在,幾人見到她都不敢再冒犯,視線迴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