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了阻礙人民警察執法的罪,阻礙了我們隱蔽線上的臥底警員,現在我問你的每一句,你都必須如實回答。」
梁然錯愕了好久。
她以為是這些警察把她當場了毒販,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大腦里天翻地覆,所有片段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浮現,尤其是前天那份不知名的快遞文件袋,那朵綠色的四葉草。
第69章
原來真的有臥底警察在沈宗野身邊,在那樁案子裡。
梁然有些想哭,她忍著眼眶裡的濕意:「我明白了,對不起。」
她在這時甚至沒有想過沈宗野為什麼會放她安全地離開,甚至沒去思考過沈宗野那些話里的深意。
王局問完了很多提問,梁然都如實作答。
「我叫梁然,24歲,接近沈宗野是我在我爸爸的相機里看過他的臉,又親自遇到過他,對他印象深刻,我知道他在販毒,才做了接近他的決定。在寧城留下的每一天我幾乎都在他身邊,他跟販毒的董自新確實有來往,他是董自新的手下。」
「我有用我自己的方式留下過證據。沈宗野有好幾名馬仔,其中叫雲肖和李浩的兩個人最狠毒,李浩也在吸毒,還差點侵犯我,沈宗野的手段很殘忍,他身上還有槍……」
王局問:「你用什麼方式留下證據?」
梁然說:「我每次得到有用的證據都會封存在信封里,通過郵寄的方式寄回我南城的地址,郵戳上的日期可以為我作證。」
王局要看這些信件,梁然報出了地址和門鎖密碼。
審訊繼續進行。
梁然問:「你們的臥底警察代號叫做四葉草嗎?」
王局示意梁然說下去,梁然把她收到的那封信講完。
王局臉色嚴肅:「你確定他自稱是我們警方的臥底?」
「不確定,他在信里也沒有說是警方,他留的署名就是『一個臥底』。」
梁然要了紙筆寫出當時A4紙上的內容,畫下那朵四葉草。
王局臉色不好看,詳細地追問她潛伏在沈宗野身邊的階段,覺得誰會是這個四葉草。
梁然倒有些意外了:「難道他不是你們的人嗎?」
王局沒講話。
梁然分析:「我在猜想可能是沈宗野身邊的大魚,他叫李大宇,對我透露過沈宗野很多事情,我覺得他有嫌疑,但我試探過他,他又沒有表現出來……」她又分析了兩個人,年輕的警員嚴肅記著筆錄。
重新回到沈宗野身上,梁然說:「沈宗野真的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他對自己人也這麼狠毒,你們的警員安全嗎,這個案子還要多久啊?」
王局只是嚴正地問梁然:「你和向鄔道是什麼關係?」
梁然認真地回答。
「姜義認識嗎?」
梁然說認識。
「昨天姜義怎麼對付沈宗野的,又是否與你有聯繫?」
「當然跟我沒聯繫,昨天原本是……」話到嘴邊,梁然忽然止住,那句「昨天原本是我把沈宗野引入向鄔道的陷阱中」卡在了喉嚨。
她忽然想起了沈宗野早上說的話。
他說「昨天發生的事別跟任何人講,昨天你只是跟我在一塊,出門後遇到了姜義」。
梁然猛地抬起頭:「你們的臥底警察是誰?」
王局沒回答她,嚴厲地說:「請你如實交代。」
梁然心臟跳快,一個絕不可能的念頭閃過腦海,沈宗野的臉也浮現在她腦海。
他拼盡全力從姜義的匕首下救她,奔向她的那瞬間,他折彎膝蓋滑跪過來,雙臂接住她,將她帶離死亡的邊緣。
昨天晚上他去浴室里洗澡時,她站在門口堵他,他在拒絕她,可她還是闖入了他的吻里。他那麼熱烈地吻她,那麼動情……他完全不再像個偽裝的假人,充滿了真實的血肉,可他把她丟在了房間裡。她甚至都忽略了他親吻她時發紅的耳朵,脖子上強忍的青筋,還以為那些都是情緒波動導致的。
今天早上,他給她轉來20萬,冷漠地告誡她昨天東山的事別告訴任何人,他懶洋洋問她後悔接近他麼,他說「出去後別再記得我,過好你自己的生活」。
這一幕幕全都吞掉了梁然全部的理智,她有些錯愕,睫毛在顫動,眼神那麼不可置信,她想求證。
「你們的臥底警察……是沈宗野嗎?」
王局沒回答她的話,嚴肅地問她:「你跟姜義到底有沒有關係,昨天的事件到底跟你有沒有牽連?你有沒有參與?」
如果梁然說昨天是她把沈宗野引過去的,不管沈宗野是不是這個臥底警察,她都涉險違法。
她忽然想不明白為什麼沈宗野要這樣叮囑她。
他說的是任何人。
這一刻,梁然忽然第一次憑直覺選擇了信沈宗野一次。
「沒有,跟我無關,我也在調查姜義,我是受害者,他劫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