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然說:「我能給你畫一幅畫嗎?」
這樣的要求她以前也提過,但是那時的沈宗野拒絕了。
現在,沈宗野同樣說:「我不喜歡畫畫。」
「我只畫你的手。」
沈宗野微抿薄唇,迎著梁然的視線,柔和的燈光鋪在她眼底,她的眼睛乾淨明媚。
沈宗野答應了。
但他不知道要做什麼動作才能自然地配合梁然。
梁然說:「你不需要做什麼。」
沈宗野就站在了露台,梁然坐在畫板前,迎著潮濕的夜色落筆。
一個小時後她畫好了,就真的只是畫了手部。
畫上是一片明暗過渡的黑夜,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懸在欄杆上,畫框邊緣只勾勒出身形一角。這隻手慵懶地搭在這片夜色里,半根殘疾的拇指在她筆下是溫潤的弧度。但她沒有加上他手腕上的那塊表,而是將表畫成了一圈圈沉香珠串,玻璃一樣的藍色翡翠點綴其間。
梁然將照片拍下,發到沈宗野的微信上。
他的微信名字是一個「淮」字,頭像是一片湛藍的海岸線。
梁然想起了他以前的微信名字。
「綠野有什麼意思嗎?」
沈宗野看了她一會兒:「以前抓犯人的時候在野外常看到一望無際的綠野。」
那是連綿無盡的綠,綠色盎然,激盪,給人無比寧靜的洗滌。青草是有氣味的,是大自然原始的味道,會勾起人的野望。
那片綠野上,太陽會墜下,會升起。
月亮會升起,會隱匿於雲層,但是不會墜落。
梁然問:「那應該是枯燥的案子裡唯一一點野趣?應該能看到花開,雨露滴著光,或者有蝴蝶飛過,太陽落在你身上。應該很美,是嗎?」
沈宗野笑了。
她說的每一句都是他深刻的記憶。
梁然說:「那月亮升起時,也會很美。我在一片綠野寫生,畫過一幅綠野盡頭的湖泊。那副畫我拿了獎,叫《綠野之冰》,我找給你看。」
她把那副畫的照片發給沈宗野。
那是月亮升起的夜晚,夜是神秘的墨藍色,被月亮點亮,綠野之外有似水似冰的湖泊,筆法太夢幻,湖泊遠得像起舞的蝴蝶。
沈宗野說:「很好看。」
梁然彎起紅唇。
即便是在可以任意描繪的畫裡,月亮也不會墜落。
沈宗野保存了這張畫。
梁然說:「你在南湖哪裡住?」
「東景壹號,一個臨湖的小區。」
梁然點點頭:「我知道。你過去有點遠,今晚你住我這兒吧,我車也在公司,你明天送我去上班。」
沈宗野微頓片刻:「我晚上要回局裡。」
梁然的眼神冷了下來。
她安靜地看著沈宗野。
沈宗野說:「有個案子,我十一點回去對個資料。」
梁然依舊沒說話。
沈宗野忽然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釋,他的確是有案子。
梁然不再開口,轉身走出露台。
沈宗野從身後跟上她。
梁然突然回身,沈宗野撞在了她身上。
「抱歉。」
「第一次的雨天,你也是對我說的這句話。」
梁然抿了抿唇,穿過客廳走進臥室。
沈宗野在露台捲起的晚風裡站了一會兒,無聲換下拖鞋走出房門。
他驅車回到局裡。
加班的同事等到他回來,都如臨大赦,紛紛躺回椅子上擺起爛。
沈宗野理著案子,查起檔案卷宗,緊抿薄唇埋進工作里。
桌上的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
第81章
梁然第二天坐在餐廳吃早飯時,聽到了門鈴的響。
杯子裡的牛奶被她放下,她起身準備去開門。
季阿姨先她一步,透過門禁看到外面的人,笑著說:「是林先生。」
梁然的腳步有些停頓。
季阿姨打開房門,林甄站在門口,手上抱著一幅包裝好的畫。
梁然說:「你怎麼來了,這是?」她才想起來這是梁悅的畫,梁悅上個星期說哪天讓林甄幫她帶過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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