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徐叔找我們了,徐叔找我了!不、不、徐叔是找你!」大魚很激動,「徐叔原來還活著,我們還能跟徐叔干買賣!」
暗夜漆黑深重,有千鈞都壓在沈宗野心頭。
徐川竟找到了大魚。
大魚把手機給了徐川。
聽筒里傳來中年男人熟悉的聲音,帶著欣喜久違的笑:「小沈,別來無恙啊。」
「徐叔,你還在。」沈宗野的嗓音只有喜不自勝的激動:「太好了!你不知道我現在過得有多操蛋,徐叔,你在哪兒?我還想跟你干。」
沈宗野的聲音無比的喜悅,可是他的眼神極寒。
他望著城市的暗夜,心臟也沉到了冰底。他已經轉身快速拉好了玻璃拉門,不讓梁然知道。
「呵呵,我也過得不太順心,但好在現在風聲過了,日子總算有了點盼頭。」徐川說,「你來找我吧。」
這個通話在冷風裡結束,夜晚高空卷過的晚風撲在沈宗野身上,連骨頭裡都發寒。
對他來說,徐川主動找他就代表是董自新主動找他。
董自新被捕前就決心要他死了,現在怎麼會主動拋出橄欖枝,要他再加入。
沈宗野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沈宗野重新撥給大魚,詢問大魚是怎麼找到徐川的。他之前叮囑過如果有徐川的消息不要聲張,要暗中告訴他。
大魚說是徐川主動在圈子裡遞出消息,有心找以前的舊部。見到大魚後,徐川還格外好心,給他發了過年的生活費,如今很需要人手,徐川很是真誠。
聽大魚說來,他應該是暴露了蹤跡而不自知,被徐川的人盯上了才套到了沈宗野還活著的消息。
沈宗野沒有罵大魚蠢,掛了電話。
他知道董自新和徐川的手段,他們如果想找他,有的是辦法逼他現身。
暗夜雲團烏沉,夜風有些凌厲,有風雨欲來的趨勢。
沈宗野在夜色里立了很久才回到客廳。
梁然剛洗完澡,吹乾了頭髮出來。
沈宗野朝她浮起笑,梁然也抿了抿紅唇,將頭埋到他胸膛。
「今天那會兒還蠻想跳舞的。」
「那現在想跳嗎?」
「不了吧,我喜歡穿著漂亮的裙子跳舞,剛剛洗澡了。你身上怎麼這麼冷?」梁然摸到沈宗野襯衫領口,又摸著他臉頰和手,「好冷啊,你快去洗個熱水澡。」
「剛剛在陽台上打電話,有個案子要跑局裡一趟。」
「是陳瀝周的案子嗎?」
「不是。」
梁然眼裡有些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那你穿厚一點吧。」
她回衣帽間拿出沈宗野的大衣外套。
沈宗野親了親梁然額頭:「我去了,你別開門,注意安全。」
梁然好笑:「知道了。」
沈宗野走向大門,他忽然回頭,穿過客廳緊緊抱住梁然:「最近壞人很多,今天開始不認識的人敲門都不能開門,管家來送快遞也要讓他們放到門口,人走了你再拿,知道嗎?」
梁然說:「你是擔心陳瀝周的案子會牽連到我?」
「嗯。」
「我知道了,你去吧,開車注意安全。」
沈宗野深深看著梁然,走出大門。
他開車去往局裡,一路上鋒利的眼眸都在留意四周有沒有尾巴。
王有為也得知消息連夜趕回局裡,之前專案組的同事全部叫回來值班,召開會議。
沈宗野是希望去把董自新、徐川重新抓捕歸案,但他知道這一次會比上一次更加危險。
王有為和同事們都不贊成他去臥底。
沈宗野這一去極有可能被當做緝毒警察,被毒販報復。
會議開到清晨六點,制定出新的計劃,由一名同事臥底到大魚身邊,試著接近徐川。沈宗野這邊想辦法通過電話套取徐川的線索。
沈宗野回到梁然家裡,周日的早晨梁然還在睡覺。
他沒有睡意,換下衣服就去廚房做早餐。做完早餐後梁然還沒有起床,沈宗野就站到露台抽了支煙。
梁然終於醒來了,從身後抱住他。
她身上穿著軟薄的睡衣,還沒有醒徹底,慵懶地閉著眼睛,睫毛不時顫動。
沈宗野說:「外面冷,回房間吧。」
、
「你幾點回來的,早飯都做好了。」
「剛回來。」
「你困嗎?」梁然睜開懶洋洋的眼,凝望沈宗野,「你好像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案子不太順利?」
「嗯,鄭雲深去臥底了,目前失聯了五天。」
梁然一怔,雖然只是和沈宗野的同事見過一面,但她還是會和沈宗野一樣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