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明已經不叫臥底的化名了,叫回他的本名謝帥帥。
同事來看沈宗野時,叫的也是他的真名,沈淮宗。
他現在叫做沈淮宗,他已經不是沈宗野,不是那麼案子裡臥底的毒販,也不再是梁然習慣的那個名字了。
「沈哥,今天感覺怎麼樣?」謝帥帥坐在他對面的病床上,「那些玻璃好兇險,醫生說差點劃破你喉返神經,真是萬幸啊,不然你都不能講話了。」
沈淮宗側過臉,看著窗外。
一陣風過,吹動病房外綠色的梧桐樹,葉子飄落在窗台上,陽光在晃動的綠葉里明滅斑駁。
沈淮宗說:「小謝,我今天想喝一杯熱飲。」
「好,我去給你買!」謝帥帥很高興,總算有了些笑臉。
「我家裡二樓的抽屜里有一串沉香,和梁然給我的情侶戒指,你順道幫我帶來吧。」
「行啊,還有什麼要拿的?」見沈淮宗終於肯主動說些話,謝帥帥很是高興。
「我衣櫃裡有一件黑色襯衫,胸口有銀竹,我想換這件襯衫。」
「沒問題!」謝帥帥說,「早點清醒過來吧,沈哥,你要好好的,嫂子在天上能看到。」
沈淮宗抿起薄唇,笑了笑。
謝帥帥開車為沈淮宗拿回了這些東西,沈淮宗在他的幫助下換上了襯衫黑褲,戴上了沉香手串和戒指。
「謝謝。」沈淮宗接過謝帥帥遞來的雪梨水,「好像涼了。」
謝帥帥摸了摸,還是溫熱的。但沈淮宗說涼了就是涼了,他馬上說:「我再出去買一杯,馬上就回來。」
病房裡只剩下沈淮宗。
他下巴青色的胡茬已經清理,面容乾淨,身上的襯衫也顯得他英雋有神,恢復了往昔的英氣。他從病床上坐起來,看著窗外。
滿目搖晃的綠,陽光無限地明朗。
起風了,是個好天氣。
沈淮宗將輸液瓶上的管子拔下,空氣瞬間湧入輸液管中。
他調快了輸液速度,輸液管中最後一段藥水進入了靜脈,空氣也瞬間湧入。
「梁然,起風了,我帶了你愛喝的雪梨水。你來接我吧。」
他躺回病床,撫摸著沉香上那顆有裂痕的藍色翡翠。
他們不會知道他在昏迷中聽到了梁然的聲音,可是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梁悅時的失望。
他們不會知道明明他在昏迷里又見到了梁然。
梁然在笑,她的笑依舊清冷,像綠野上高懸的月亮。
他躺在那片綠野上,她笑著拉他起來跳探戈。
他的夢明明那麼好。
明明他已經見到了梁然。
「淮宗!」
江凜衝進了病房,看到眼前場景失聲喊大夫。
江凜拔掉沈淮宗手背上的針頭,驚得嘴唇抖動。
沈淮宗呼吸困難,想掙開江凜。
醫生和護士衝進病房,將他腳位抬高,身體朝左側臥,緊急罩上氧氣,飛快推進觀察室里。
幸好江凜發現得及時,進入他靜脈中的空氣還不多,否則馬上就會造成嚴重的空氣栓塞,無力回天。
謝帥帥在病房門口受江凜的訓,懊悔極了。
剛才是謝帥帥下去買奶茶時撞見了江凜,江凜一聽覺得不對勁,二話不說衝上了病房。
沈淮宗服過藥,那些空氣已經排出了體內,對他的生命沒有任何威脅。
他在痛苦。
江凜說他的命是梁然救的,他不能辜負梁然。
可他太想見到梁然了。
他知道活下來才對得起梁然,但是他閉上眼睛的話卻能見到梁然。
他想見她。
他想抱到她的身體,聽到她的聲音。
他的身體很痛。
胃部的手術傷口和背部腰部取玻璃的微創傷口都很痛,他想見到梁然,只要梁然抱一抱他,他就不會痛了。
他無法接受現在的生活。
他不敢回家,不敢回到梁然居住過的房子。他無法接受推開門再也看不到她,他無法去適應沒有梁然的生活。
以後還有那麼長,他要怎麼過?
他想見到梁然,他只想見到她。
江凜認真看著他:「淮宗,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梁然離開了,但是你面對現實吧。她是因為愛你才去找你,她是一個理智的人,做的決定都是深思熟慮的,你不想知道她給你留了什麼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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