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籃球賽他們班最終還是有驚無險的贏了下來,下一場比賽的對手要等今天其他班打完才能知曉,時間定在明天中午。
因為籃球賽耗時較長,且參賽班級較多,所以才會設定中午、下午兩個時間段,這樣也是為了參賽的學生合理安排休息時間。
第一天還好,都只打一場,後面幾天基本一天要打好幾場,在其他班級比賽的時候,要參賽的學生可以好好的休息,養精蓄銳,等待著自己班上場比賽好好發揮。
從今天下午的籃球賽來看,沈野和林時兩個班的表現完全就是這次籃球賽獨樹一幟的存在。
大家基本上也都默認了冠軍會從這兩個班裡誕生,不過具體是誰還真不好說,從第一天的表現來看,勢均力敵,難分勝負。
其他班只能苦中作樂地安慰自己……爭個第三也挺不錯的,有些東西確實強求不來,沒辦法。
剛好他們兩個班抽的簽很接近,林時打
完就輪到了沈野,恰巧是上一場和下一場,所以給大家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林時和沈野本就吸引眼球,一上場就備受矚目,而這兩人似乎心情很差的樣子,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進攻方式也是一個比一個猛烈。
林時剛上場時大家就在吃驚他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打法還極其兇悍,簡直不給人留情面。然而下一場的沈野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沒有最極致,只有更極致……偶爾掃視過觀眾席的眼神陰沉的仿佛要殺人,下手更是毫不知輕重,整個場館都是咚咚作響的運球聲,如雷貫耳。
被抽中作為對手的兩個班也是自覺倒霉,眼睜睜地看著籃球在對面手裡傳來傳去,卻連一絲爭搶的勇氣都不敢有,毫無還手之力,只能默默祈禱著這場單方面吊打能夠早點結束。
蘇梨在看完自己班級的籃球賽後就以太困為由回到了班上休息,一整個下午她都沒有在體育館出現,自然也就沒有來看下午的籃球賽。
她倒也不難猜到下午的體育館會發生什麼……畢竟她是故意沒有去看兩人比賽的。
除了蘇梨外,班上也有人是真的對籃球不感興趣,和她一同離開了體育館,這其中自然包括了楊澤。
由於運動會期間老師的約束和管制相對於往日來說較為寬鬆,大家也都比較的自由散漫,隨手拖把椅子就和熟識的好友湊在一起聊天,更有甚者賤兮兮地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故意讓桌子的主人看到這一幕,氣的人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然後報復性地坐上了對面的桌子,頓時兩人展開了開玩笑性質的小學生水平對罵,引得大家樂不可支地笑作一團。
在一片歡快的笑聲里,楊澤背脊筆直地坐在座位上,垂眸看著翻開的習題,面色淡然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與周遭的熱鬧格格不入。
「楊澤。」
一道熟悉的聲音於身側響起,輕輕柔柔的,音量不高,但楊澤卻無比清晰的聽見了。
楊澤驀然停下筆,下意識地偏過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雙清亮的眼眸,笑意絲絲縷縷地縈繞在她漂亮的眉眼間,宛若一朵在春日微風下徐徐綻開的花,撲面而來的,是一陣令人心醉的清香。
他微一怔愣,反應極快地垂下眼,遮住眼底翻湧的情緒,面上神情毫無波瀾,只是收斂的眼睫有些緊張的輕顫:「……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想找你聊聊天。」蘇梨微微歪了下頭,笑吟吟地看著眼前這個不敢看她的少年,尾音有些愉悅的上揚,「可以嗎?就隨便閒聊幾句……你有空嗎?」
楊澤著實沒有想到蘇梨會這樣說,指間的筆被他無意識地轉了好幾個回合,面上倒是答應的很平靜:「我有空的,你坐吧。」
蘇梨笑著應了聲好,隨即坐在了楊澤同桌的座位上,就像之前課間來問他題目那樣,自然又熟練。
坐下後她順勢看向了楊澤寫到一半還未合上的習題:「你剛剛在做題啊?」
「嗯,無聊隨便寫寫。」楊澤悄然放開了手中的筆,稍稍放鬆了一些。
蘇梨自然是沒有事找楊澤的,閒著也是閒著,就想著聊聊天、逗逗他,見狀便提起了那道還未解完的習題,想聽聽他的解題思路。
……所以,這不還是問題目嗎?
楊澤邊納悶地想著,邊耐心地解釋起那道題目,於是又重新拿起了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漸漸的,楊澤感覺到了幾分奇怪,聲音頓了頓,止住了涌到嘴邊的話,忍不住往身側看了眼,就見蘇梨單手撐著臉,笑的眉眼彎彎宛若一輪新月,眸底盛著晶瑩的亮光,專注又溫柔地注視著他。
楊澤頓時僵住,在她的目光中輸的一敗塗地,白皙的臉頰迅速漫開一層淺薄的紅暈,偽裝的高冷麵具在此刻破碎的不成樣子。
偏偏罪魁禍首還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眉梢微揚,有些疑惑地發出一聲短促的鼻音:「嗯?」
楊澤心頭一燙,臉又紅了幾分,自己似乎已經病入膏肓了,這個簡短的鼻音他都覺得好聽極了。
但他真的很少見到她這幅又懶又嬌的樣子……讓他怎麼能夠冷靜下來。
楊澤心跳如擂鼓,腦內的各種思緒混亂的交織在一起,纏繞成理不清的線團。
好像這次和之前問題目真的不太一樣……她的態度很不一樣。
才沒有。
不對,沒什麼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