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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瘋了,我要被你氣瘋了。」

季辭幾乎是咬著字音在說話,眼底滿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蘇梨想不通:「你就這麼討厭許庭洲嗎?」

「對,我很討厭他。」季辭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放鬆手上的力度,似哄似騙,聲音放的極輕,「就當為了我,和他分手好不好?」

頓了下,他閉上眼,又低聲說了句:「我求求你了梨梨,我真的接受不了……」

蘇梨沒想到季辭會這麼低聲下氣地向她示弱,有些不太適應,慌忙將手抽了出來,說話也慢吞吞的:「其實……其實我是打算過段時間就和他分手的。」

季辭驀然睜開眼,眼底涌動著似有若無的霧氣:「真的?」

蘇梨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臉頰,輕輕點了點頭。

季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臉上的神色稍微好轉了一點:「那具體是什麼時候?」

「啊,這個……我還沒想好。」蘇梨本來也沒去想過那麼久遠的事,畢竟他們才剛交往沒幾天。

季辭突然伸手將蘇梨擁入懷裡,她有些措不及防,就聽見他低沉的話音附在耳畔響起,帶著些無言的疲憊:「我真的很擔心你。」

蘇梨原本要推開季辭的手轉而落在了他的背上,輕輕拍了拍:「沒事啦,其實許庭洲人還挺好的,看上去冷冰冰的,但相處起來很有趣。」

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季辭面色陰沉,眉目間皆是一片郁色。

他一想到懷中的女孩會和其他人發生些不為人知的親密舉動,就難以抑制心底升騰的惡意。

就在今天,他的心臟像是破了個大洞,鮮血不停往外流淌,粘膩的血液似乎堵住了血管,就連呼吸都帶著幾分生疼的澀意。

季辭沒說話,蘇梨自顧自地接著開口道:「你就嘗試著和許庭洲好好相處嘛,畢竟以後還會經常見面……總不能每次見面都讓場面這麼難堪吧?」

在她心裡,許庭洲的份量似乎比他還重。

季辭緩緩收緊圈住腰肢的手,聲音與神情截然相反,語氣淡然而平靜,仿佛此前的情緒已然煙消雲散:「好,我知道了,都聽你的。」

蘇梨被哄開心了,也沒在意這個持續了很久的擁抱:「早這樣多好,剛剛真是嚇我一跳……」

季辭輕笑一聲,眸色沉沉,高挺的鼻樑抵著她雪白的脖頸,細細嗅著她身上散發的淡香。

而後,一點點地低下頭,將臉埋進她的頸肩。

他原本想守著這個小笨蛋等她開竅,想著自己有大把時間陪她揮霍。

卻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會背著他投入別人的懷抱。

他無法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

除了蘇梨和季辭這兩個當事人,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聊了什麼,回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表情都很輕鬆。

另外三人也絕口不提之前發生的事,心照不宣地選擇了沉默。

即便在場的五人心思各異,大相逕庭,但為了明面上的安寧,都按捺住心緒,共同將場面穩定了下來。

季辭和許庭洲更是相安無事,一派平和。

然而,互看不順眼的兩人僅僅只是為了順蘇梨的意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根源上,就無法與對方和解。

有人為之嫉妒,怒火中燒。

有人感到憎惡,時日曷喪。

表面的平靜就像是初春消融的冰面,稍有一點外力,就會瞬間四分五裂,支離破碎。

越是假裝不在意,就越是難以平息心底的晦暗。

落日熔金,黃昏時分的晚霞鋪滿了整個天空,微涼的風拂過樹梢,翦滅了空氣里殘留的些微熱意。

蘇梨推開掛著風鈴的玻璃門走了出去,迎面吹來的涼風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淡藍色的低腰短裙被風吹起一角,輕盈的布料完全阻擋不了冷風侵襲。

夏末的天氣總是忽冷忽熱,仿佛已經步入了初秋,開始毫無預兆地降溫。

身後的風鈴叮噹作響,有人緊隨其後推門跟了上來:「蘇梨。」

蘇梨還沒回頭,就感覺柔軟的織物貼上了脖頸,帶著一絲溫熱的暖意。

蘇梨一怔,低聲叫他:「許庭洲。」

「嗯。」

許庭洲緩步走到蘇梨身前,一隻手提著裝麵包的紙袋,一隻手拿著灰藍色的圍巾,不疾不徐地將圍巾繞在蘇梨的頸肩。

他放下手裡的袋子,轉而伸出雙手替蘇梨慢慢整理圍巾,讓它更加服帖地蓋住她可能會被風吹到的頸肉。

許庭洲低著頭給她戴圍巾時,長長的眼睫也悉數下垂,在風裡一顫一顫的。

蘇梨又低聲叫了句:「許庭洲。」

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從圍巾上移至她的面龐,眼眸清冽,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嗯?」

蘇梨揚起臉,眉眼彎彎,笑的狡黠又燦爛:「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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