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斑晃眼,瞳孔深處的疼痛似是復發般灼熱地燒了起來。
他摘下眼鏡,長睫覆下,指節攥著眼鏡架,蒼白的皮膚上青筋虬結,咔噠一聲,眼鏡被捏斷了。
頭頂的老式燈泡晃晃悠悠,吱嘎作響,他的眉眼吞沒於晃蕩的陰影中,忽明忽暗間,那些多餘的情緒就此寸寸消融,只剩下平靜的假面。
裂成兩半的眼鏡被他隨手丟棄,狠狠碾碎成一地殘渣。
***
只有有一點昏黃的光線從門口透進來,洗手間深處仍是一眼望去無法看清的極黑。
沒有很好的沐浴條件。
但他說她崴到腳不方便,便提出要給她簡單擦拭一下。
昏昏暗色,蘇梨心跳如擂鼓,雙手發軟,幾乎抓不住他的臂膀,直往下滑,被傅斯遇扣著腰抱了起來。
「別緊張。」
繃直的腿細顫,濕熱的毛巾欲蓋彌彰地落在頸側,飛濺的水珠打濕了傅斯遇單薄的襯衫。
沒有別的支撐點,她的腳掌只能踩在他膝蓋上,小小一隻被圈在懷裡,像貓一樣蜷縮在他寬闊的胸膛。
「寶寶,乖寶寶……」
他聲聲繾綣,大手掐著她的細腰,理智逐漸燒卻,埋首在她頸肩肆意親吻。
心跳快的即將失衡。
在纏綿夜色里漸漸重合……
第108章 小可憐(三十一)以愛之名拯救末日……
天色微明,雲靄將散未散,稀薄的晨光穿過鉛灰色天幕灑下零星碎光,為末日生態中破敗沉寂的建築物鋪下一層霧蒙蒙的曉色。
次臥里的窗戶雖然居於高位污跡斑斑,難以撬動生鏽的鎖扣,但光的投射還是能在室內映出一縷縷朦朧的柔光,隱隱綽綽地照出散落在地面的衣衫和兩道相擁的人影。
從房門一側望去,甚至只能看見男人挺拔健碩的背影,寬肩闊背,將嬌小的少女遮擋的嚴嚴實實。
後頸的碎發粘著濕汗,隨他起身的動作往下瀰漫流淌,在他背肌處泛起銀色漣漪,腰側的抓痕在撐起一到弧度的被子下若隱若現。
剛結束不久,空氣里都是荷爾蒙濕熱交織的氣味。
少女被折騰的不輕,裸/露的肩頭上滿身惹人遐想的紅痕,微茫的光線照在她汗津津的小臉上,雙眼微闔,迷迷糊糊地沉浸在夢鄉中。
她睡的不沉,他伸手攬過她肩膀輕輕抱起時,她嘟嘟囔囔地偏了偏腦袋:「好累,不要了……」
傅斯遇輕笑著抹去她臉上殘留的細碎汗珠,鼻尖抵著她紅撲撲的面頰,薄唇含著她脆弱的脖頸吮/吸了幾口,食髓知味,仍不覺得滿足……
每一處軟肉都香香的,讓人恨不得吞吃下肚。
…………
……
不知過去了多久,天光漸亮,朦朧的光線漸漸明晰起來,潮熱的空氣里漂浮著旖旎暗香。
這次蘇梨是真的累昏過去了。
好像有點太放縱了。
傅斯遇一邊撿起散落的衣衫穿上,一邊暗暗在心裡檢討自己的放浪縱情,但視線一轉,眸光落在少女熟睡的面龐上,他瞬間忘記了前一秒的反省,手掌撐在床沿,俯身親吻她殷紅柔軟的嘴唇。
僅僅只是短暫親了幾下,糟糕的念頭又升起來了。
傅斯遇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發覺自己竟然會對情/事上癮……
這種會讓身心失控的事物,本應將其扼殺在理智掌控中不再受其影響,但他心底的天平卻早已傾斜,縱容著欲望如滋生的蔓草肆意生長,逐漸侵占整個心臟。
循規蹈矩的人生並不怎樣,既嗅不到玫瑰的花香,也無法抓住一隻笨拙的小貓。
傅斯遇平復下紛雜的心緒,彎下腰,半跪於床沿,小心翼翼地扶起昏睡的少女,替她套上衣服,再掖好被角,溫柔地親吻她額頭以作告別。
雖然一夜未睡,但他精力充沛,面上絲毫不見半點倦色,反而眉梢眼角都透著喜不自知的歡愉。
天色尚早,南城街上鮮有人影,傅斯遇來到約定好的地點,發現許如霜和沈戈已經早早在此等候了。
長相稚嫩的少年天生擁有一張面癱臉,而許如霜也是一個臉上完全沒有多餘表情的冰山,乍一看,兩人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親姐弟。
對於傅斯遇鮮有的遲到行為,兩人心裡掠過繁多想法,但面上都沒有表露出任何想要出聲詢問的跡象。
傅斯遇也不是一個話很多的人,沒有過多解釋,直入主題:「既然都到了,那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