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背著的手虛虛一捏,那人身邊的土層涌動起來, 憑空浮現出泥土做的手的形狀。這是李侑歡在晉升大魔導師級別實力後的一項技能, 可以不用魔杖直接憑藉意識溝通運用各類元素。
泥土凝成的手高高舉起, 狠狠落在那人臉上,扇出一道清晰的掌痕。
「現在清醒了嗎,可以聽我好好問話了嗎?」李侑歡站定在了那人眼前, 巨木依舊緊貼著他懸浮著。
「清醒了!清醒了!您想知道什麼。」男人被這一巴掌打到涕泗橫流,嘴裡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我想知道什麼你不知道嗎?自覺點,說不定我還能饒你一命或者讓你有個好死。」李侑歡心裡起了些貓捉老鼠的逗弄心思, 她倒要看看這個人嘴裡都能吐出點什麼來,「你覺得被這棵樹壓死的死法舒服不舒服?」
那人哭得都有些哽咽起來:「我都說!我都說!您別殺我!別殺我!」
李侑歡在附近找到一塊半米高的石台。她隨意撣了撣灰,坐了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狀。
「我是……我是收了城裡教會的錢,每天在這裡看您回沒回來。」男人斷斷續續,不清不楚地說,「魔法師小姐,他們要害您!他們想害人魚族啊!要是今天您沒回來,恐怕過幾天他們就想動手了!」
「別著急給我推鍋!」李侑歡一聽就有貓膩,全是教會想動手,難道你就乾乾淨淨了?
她不滿地踹了男人一腳:「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給我說清楚。少說半個字,你這條命就別想要了。」
她舉起一根手指,輕輕晃了晃:「看好嘍,要是這根手指壓下去……」
隨著她手指的輕輕晃動,壓在男人身前的巨木居然也跟著她的動作有節奏地擺動起來。這根木頭如果落下來,那自己……
作為傭兵,他自詡見過一些世面,但是這麼兇殘的魔法師卻的確是頭一遭遇到。男人硬是嚇得止住了哽咽,開始從頭慢慢說起教會僱傭他盯梢李侑歡的事來。
男人原本是遊蕩在東符附近的傭兵,年輕時曾經參與過一段時間的劍士培訓,也算粗通魔法。前幾日,他從附近的大城裡遊蕩到東符來找活計,意外在酒館裡碰上了偷偷來買酒的教會小嘍囉。
他奸笑著打趣對方,說要對方分他些酒,不然就去教會檢舉。對方卻說自己就是來給上司買酒的,並不怕他。看著他傭兵的裝扮,還問他想不想接個來錢多的活計。
他已經很久沒有接到像樣的活了,聽到這種要求自然欣然應允。對方就領著他到了東符的教會,見到了東符的聖使團祭祀。對方的要求簡單又奇怪,是要他去城郊盯梢一個農場,去看有沒有一個年輕女巫最近在那裡活動。
聽到是年輕的女巫,傭兵沒想太多就滿口答應下來,美美拿著聖使團給的金幣白天盯梢晚上喝酒,很是逍遙了幾天。在這幾天裡,他也長了個心眼,問出了為什麼他們要僱傭外人盯梢一個小小的農場。
原來,聖使團也把她看成了大家族來歷練體驗生活的貴族子弟,以為她隨性弄完火鍋店之後就會很快離開。對方眼紅生意紅火的火鍋店和船隊,恨不得即刻就據為己有,但是他們又不敢在李侑歡在的時候貿然動手,就僱傭了這個炮灰傭兵來替他們盯梢,看李侑歡有沒有回農場的跡象。
當然,聖使團也故意模糊了李侑歡的實力,沒有和傭兵說實話。不然,恐怕他看到李侑歡的第一眼就要奪路而逃了。
一般來說,傭兵身上多少都帶著點逃跑的本事。聖使團三個人覺得,就算正面對抗不了李侑歡,這人至少也能提前跑出來報個信。
沒成想,這邊的李侑歡短短几天實力大增,輕易就揪出且揪住了這隻盯梢的老鼠,並且從他嘴裡狠狠挖出了前因後果。
聽完這段話,李侑歡冷冷笑了幾聲,把巨木從男人身上移開。
看來,上次兩個聖子還沒有吃到教訓,也沒有多長點正常人的心眼。
「你,回去把今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回去告訴聖使團。然後再告訴他們,如果有下次,我直接掀了整個東符教堂!」李侑歡厲聲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