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轉身牽馬,春夜露水濕滑,腳底打轉,三番四次上不去,待豐臣將包裹整理好,又過來扶她坐好,再自己騎馬,拉住韁繩,刻意落姒夭一步,緩緩向前。
她聽著身後響在山谷里的馬蹄聲,心裡一晃一晃。
忍不住回頭望,也不知自己在看什麼,好像怕這人突然丟了似的。
豐臣提燈笑,「殿下,我不會跑,你要是怕黑,再點一盞火吧。」
「可別,三更半夜的,招人來。」
脫口而出,細想一下,又替古人擔憂,以豐臣地位,就算被人發現,又有誰敢動。
努努嘴,給自己找台階下,「今日天氣好,月亮又大又圓,眼看就進城,沒什麼可怕。」
豐臣不接話,腿夾了下馬,往前幾步,與姒夭並肩。
她方才看得清楚,呀了聲。
不知何時已脫下斬衰,身上只剩一件齊衰③,哪有祭奠人還換衣服的,難不成披麻戴孝也能出花樣,月亮底下一雙狐狸眸子全是驚奇,豐臣當然看在眼裡。
耐心解釋,「斬衰為母親,齊衰乃祭奠兄弟姐妹。」
「上卿還有兄弟姐妹——」她記得對方是獨子,老夫人經常念叨,只在上官家有五六個表兄妹,包括芸霽在內,一個個生龍活虎,不解地嘟嘟:「人都好著吶,穿孝多晦氣。」
豐臣聲音又輕了幾分,「殿下,我是為雪姬而穿。」
姒夭怔住,仔細想可不是嘛,小丫頭已經走了有兩個月。
心裡發酸,「上卿,你——把她埋在哪裡?我想去看看。」
氣若遊絲,像小獸在夜裡嗚咽,他看出她的哀傷,如此情真意切,大受觸動,只不過才相處幾個月的人而已。
難道女子的心都如此柔軟。
「雪家如今定罪,祠堂與祖墳已被破壞得亂七八糟,我叫人把雪姬葬在玉林花樹外,地方隱蔽,每年好一起祭祀,如果雪家將來翻案,再遷回去吧。」
翻案——談何容易,姒夭早不抱幻想,她知道對方在說客套話,也許看自己情緒激動,聊以安慰。
想著雪姬,那個漂漂亮亮的小丫頭,不知死前遭過什麼罪,咬緊牙,又恨起對面人。
「上卿既然要祭奠雪姬,穿的衣服就不對,你們本要在一起成為夫妻,為何不表示心意,穿斬衰,還特意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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