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語氣多少帶了點不屑:「我從頭到尾沒把他排進考慮範圍內。」
喬歲安頓了頓。
丁公主確實跳舞跳得稀巴爛,來社團那幾次也都是陪著她的,但可能是他的語氣不太令人舒服,喬歲安鼓了鼓嘴,一下子不太高興。
她忍了又忍,什麼也沒說,一言不發離開了。
後面幾天的午休時間一下子豐富起來,除了背書還要再抽出一段時間去舞蹈房練舞。社長在社團節目中間有段獨舞,所以她偶爾會在舞蹈房碰見社長,兩個人稍稍點頭就算打了個照面,站在鏡子前各練各的。
喬歲安在網上訂購的裙子也到了。裙子是上下半身分開的套裝,上雪紡白色短款上衣,腰側綁交叉細繩,在背後系上蝴蝶結,半身白紗裙到腳踝。她還買了塊白紗當作道具,不用時先系在腕上。整一套下來仙氣得很。
怕效果不好,到貨之後,喬歲安挑了一天中午換上,跑去舞室打算練一遍。
舞蹈房有點冷,她先開了空調,待房間裡暖和起來了才把外頭披著的冬季校服外套脫掉。社長正好不在,她就打開電腦放了伴奏。
空靈的琴聲響起,她轉身面向鏡子,一個旋轉,抽開手腕上的白紗,同時高抬腿,裙擺在身前划過。白紗脫手,自半空中緩緩飄落,像一縷海上的煙,接著又被揭開。
她全身心投入到舞蹈中,輕盈,融入到音樂的情緒與氛圍之中。
舞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很大一聲「砰」。
喬歲安愣了一下,回頭望過去。
社長走進來,目光觸及到她時一停,隨即笑了下,笑中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但他很快便收回了視線,人往舞室後頭去了,道:「你繼續。」
音樂還在播著,喬歲安點點頭就繼續跳下去了。
她跳舞一直是懷著十二分的認真,步子一動便能被音樂氛圍輕易裹挾。
白紗落地,她也跟著輕輕倒下,連續幾個地板動作後,白紗被拋起,她憑藉腰力與絕對的柔韌性起身,伸手接了紗,目光重新落回鏡子的那一秒對上後面那一雙漆黑的眼睛,仍然帶著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腰上,像攜著惡意的蛇在她身上遊走。
她的血液像是被瞬間凍結。
剩餘幾個動作僵硬無比,喬歲安被盯到熬不下去,潦草收場了舞蹈,匆匆過去關了音樂,向社長點頭示意自己練完了,要走了。
她心跳加速,步履飛快往門口走,正要踏出之時,身後人突然開了口。
「學妹。」
她腳步一頓,聽見他笑了聲,背後那道視線如有實質,她脊背發寒。
「你腰上有顆痣。」
那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慌張涌過來,喬歲安白著張臉,甚至想吐。腳下不過頓那一秒,下一秒就奔了出去,直到去廁所重新換回校服,忐忑的心才稍微緩一些。
她把服裝塞進袋子裡,抱著衣服從廁所里出來,心不在焉往教室走,倏地額上一痛,撞上了誰。
喬歲安抬頭一看,才發現是丁斯時。
他垂眼盯著她,皺了下眉,彎了腰,雙手撐了膝平視她:「怎麼了?」
「丁斯時。」喬歲安突然鬆了口氣,心安下來,伸手抓住他的衣角,聲音很小,帶了委屈,「我突然不想上晚會表演了。」
他看著她,聲音低下來,輕輕的,順著她糟糕的情緒:「發生什麼了?」
喬歲安揪緊了他的衣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