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瑟打心底里不想去,淡色的唇張了張,正要拒絕,望寧掐斷了傳音。
「……」容瑟抿抿唇,收起傳音石。
小靈獸不知何時在案上睡了過去,四爪朝天,露著毛茸茸的小肚皮。
容瑟的空間法器品階低,不能裝活物,他曲指在它小肚子上點了一點,沒帶上它。
一進入庭霜院,就見望寧站在梅花樹下,聽到他的腳步聲,頭也不回道:「揮劍一萬。」
容瑟莫名其妙,他做錯了什麼,望寧又要罰他?
「師尊……」
容瑟啟唇,話剛開了個頭,望寧淡漠冷沉的聲線緊隨其後:「一萬五。」
容瑟深吸口氣:「請問弟子所犯何事?」
望寧答非所問:「兩萬。」
越罰越多?
「……」容瑟閉嘴了。
他如昨日一般,沉默地一招一式揮劍,兩萬次揮完,黑髮浸潤汗水,粘在精緻側臉上,唇上的痂疤殷紅似血。
喘‖息之間,他又聽到望寧說道:「你今晚宿在庭霜院。」
「……」
—
幾近是睜著眼到天亮,容瑟連清塵訣都顧不上施,一刻不緩從庭霜院離開。
回到青竹小院,齊刷刷對上兩雙黑色眼珠。
時雲與靈獸一左一右等在他的房門前,像兩尊一大一小的石像。
容瑟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擺擺手讓一人一獸讓開。
至暮色沉沉,他空間的傳音石又掐著點似的亮起來。
「……」
一連半月,容瑟在青竹小院與庭霜院之間來回跑,饒是他私覺前世單方面對望寧動妄念於心有愧,容忍度亦瀕臨告罄。
在又一次一夜未眠,容瑟默默地收拾起房中的物件。
望寧一眼認出,都是容瑟最初帶來庭霜院的個人之物,除此之外,對方為他尋的一些寶物,一樣沒取。
似乎容瑟不打算再回來住。
望寧淡漠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一絲情緒:「去何處?」
自是回青竹小院。
容瑟不想留在庭霜院,時時活在望寧的壓迫感之下,會令他喘不上氣。
餘光瞥著外間逐漸靠近的身影,容瑟忍不住開口:「宣師弟年幼,留在外不是長久之計,這間房不妨讓師弟住進來,以便服侍師尊。師弟聰慧,必能比弟子做的好。」
宣木邁出的步子停在半空中,低著的頭咻地抬起來,露出一張艷麗乖巧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