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止境的麻潮一圈圈堆砌上涌,在血脈里躥騰奔涌,他眼神渙散著,視線無法對焦。
院中燭火的影子映入他的眼中,雜糅成大片大片的混沌,像是要吞沒他一般。
—
山下。
溫玉一行人等待約一盞茶功夫,等到季雲宗前來援助的弟子。
得知顏昭昭受傷留在山洞裡,兵分成兩路,一路人去接應她。
溫玉跟著剩下的一路人繞著密林搜索魔傀的蹤跡,搜尋近兩個時辰,無功而返。
「什麼魔傀,聽都沒聽過,胡說八道。」顏昭昭靠在樹幹上,服用過療傷靈丹,臉上的氣色緩和了一些。
溫玉無語地瞥她一眼,沒有理會她。
顏昭昭四下環顧一周,嘲諷的嗤笑:「容瑟呢?怎麼,你的大師兄丟下你當逃兵?」
除去在長老們面前裝乖巧,顏昭昭私下裡很少稱容瑟為大師兄,其他人都習以為常。
宣木乖巧的表情一頓,不動聲色地斜眼看向先一步出密林的溫玉一行人。
「關你什麼事。」溫玉忍無可忍懟回去,甩袖走開,與她拉開距離。
她皺緊眉頭,魔傀來得快,去得快,究竟要做什麼?
當前最了解魔傀的,莫過於大師兄。
溫玉取出傳音石,隔空向容瑟傳音,傳出去幾次,卻都有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師兄從來不會不應她的傳音。
溫玉面上閃過一絲疑惑,難不成師兄是在忙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注意到她的傳音?
—
庭霜院。
空間裡的傳音石閃爍又熄滅,熄滅又閃爍,始終無人理會。
容瑟眼眶水灩灩的,身體繃成一柄長弓,汗水淌過泛紅的胸膛,留下一道道水光。
他急促的呼吸著,軟倒在望寧的懷裡。
正對玉榻的地面上,水痕覆蓋了一次又一次,有一些濺在腳背上,順著優美的腳背骨緩緩滑下。
「三。」
男人低啞的嗓音不輕不重地響在頭頂,容瑟身體反射性的一顫,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
濃密纖長的羽睫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翳,他的鬢髮又濕潤了幾分,勾繪似的貼服在臉上,帶著熱氣的吐息不斷噴灑在望寧的下頜處。
有幾縷從嘴角竄進口中,舌根逐漸生出一股微麻之意來,讓人急躁地想張嘴咬上近在眼前的唇舌。
望寧喉結滑動幾下,眼瞳逐漸變成暗不透光的烏黑,好似聚著一團濃郁的墨。
原本他是想懲罰青年,想看對方受不住求饒的模樣,沒想到…是他先失控。
庭霜院中,梅香與竹香交相輝映,香氣濃郁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