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岩面上閃過一絲詫異,轉念想到時雲對容瑟的黏膩程度,又覺得合情合理。
不過,時雲原本是掛在容瑟名下,現今容瑟離開季雲宗,時雲的歸屬又成問題。
「等為師去問問宗主。」邵岩安撫道,徑直往主殿而去。
溫玉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有些茫然。
自容瑟離開季雲宗,宗門裡的氛圍改門換庭。顏離山沉浸在失去顏昭昭的痛苦中,宗門的事務則由幾位長老暫管。
而盛宴頂替容瑟成為宗門大比的魁首,一切尊榮都盡數歸他,又無顏昭昭牽制、與他分庭抗禮,宗門裡的人幾乎都以盛宴馬首是瞻。
宗門上下變得冷冰冰的,溫玉往峰外跑的次數急劇減少——沒有容瑟,她不知道出峰該幹什麼。
她很想容瑟回到宗門,但是想到容瑟以前的處境,又遲疑躊躇不定。
—
容瑟在遠河鎮停留近一個月,奴隸場裡終於傳來消息。
他在符籙上落下最後一筆,戴上面具,拎著大頭,大步而去。
奴隸場尚未開市,場中沒什麼人,大漢光著膀子,手中的皮鞭滴滴答答滴著血,周身大汗淋漓,縈繞著一股難言的腥澀味。
看到容瑟的身影,他目光凝定不動,雙目有些失神。
「帶路。」
清凌凌的嗓音似山澗潺潺流動的溪水,容瑟朝大漢微一頷首,玉白的面具下一雙眼清明平靜,看得人心裡似撒了片冰。
大漢清醒過來,盯著他臉上的面具多看了兩眼,轉身領路。
「昨日剛到的新貨。」大漢掀開厚重黑布,濃膩的香氣溢散在房中,順著鼻端滑入體內,勾起腹腔里的火一股股往上冒。
大漢頓了一頓,粗重的喘出口氣,跨進一間房中,指著占據大半空間的鐵籠:「耗費不少功夫,功效完整,新鮮得很,仙長你是第一個買家。」
功效指的是什麼,大漢心知肚明,修士買下天陰女,用途不外乎是雙修,藉助其特殊體質修煉,增長修為。
他餘光忍不住往容瑟身上瞥去,不知仙人一般的人在榻間與人勾纏,會是個什麼模樣。
大漢伸出粗厚的舌頭舔了舔嘴巴,心頭燃燒的烈火在滿屋淫香的加持下愈燒愈旺。
容瑟順著看過去,方方正正的鐵籠之中,一道纖細的身影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紗似的衣衫又薄又透,基本沒什麼遮掩作用。
容瑟一眼便看見對方雪白的手臂上的累累傷痕,像是用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劃出來的,傷口有深有淺。
容瑟眉尖微蹙,想到在詭市中看到的畫面,心下瞭然——刀傷是放血所致。
他微偏開頭,不去看籠中人手臂之外的地方,一字一句啟唇:「就她。」
「好說。」大漢喉嚨滾動,吞咽幾口唾沫,卷著手中的皮鞭,鮮血沾上他肥大的手背,汗淋淋的,看著倒人胃口:「但是價錢方面——」